折姝: 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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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万籁俱寂。

    睡梦中,林惊枝并不安稳。

    她像无助溺水的人,纤细白皙的指尖紧攥着胸前衣襟,单薄瘦弱的身体蜷成了最无助模样,发丝被热汗浸湿,贴在娇如桃花的嫣红双颊侧。

    檀唇微张,鼻息轻喘。

    “枝枝...”

    很远的地方,有一道低低嗓音在叫她,低沉喑哑如冬日里化在枝头的雪,又隔着如丝如缕的雾霭。

    林惊枝努力睁眼,想要朝那声音走去。

    可这梦中,她脚踝生疼,放眼望去除了深不见底的黑暗,再无其他。

    一种无可比拟的恐惧从心底弥漫而上,像肆意疯长的野草,占据了她全部的意识。

    林惊枝控制不住全身发抖,仓皇无措,却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这梦魇中,如同前世阴暗潮湿的牢内她至死都摆脱不了的桎梏。

    谁能救她?

    林惊枝朝浩瀚无际的黑色中伸手,她喉间嘶哑,发出一声弱得几乎低不可闻的低喃。

    “裴砚。”

    下一瞬,她被冷汗浸湿的指尖,被一只宽大有力的手稳稳握住,那手掌心干燥温热,带着燎原的火焰,把她心底弥漫的恐惧,顷刻间,烧得一干二净。

    林惊枝缓缓睁开眼睛,漆黑主卧内,她对上了一双灿如星辰的漆眸。

    “梦到了什么?”裴砚开口,低低的嗓音,有一瞬和梦中那道声音重叠。

    林惊枝闭了闭眼,另一只缩在衣袖中的指尖,掐着掌心用力到骨节都微微泛白。

    再睁眼时,眼中情绪已归于平和,朝裴砚摇了摇头。

    “许是噩梦,但我忘了。”

    “是妾身不对,扰了夫君安眠。”

    她声音一顿,接着道:“妾身觉得,夫君日后还是去外院书房安置为好。”

    “马上新年,父亲都要从汴京回家中,夫君还是自律上进为好。”

    林惊枝垂着眼帘并不去看裴砚,她声音很轻,就像一个走了很远路途,疲惫归来的旅人。

    裴砚抿着唇,没说话。

    但他握住她指尖的掌印并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两人同在一床衾被下,隔着薄薄里衣,四目相对呼吸绞|缠。

    也不知过了多久,裴砚忽然松手起身下榻。

    不多时,一旁黄花梨木桌上立着的琉璃屏画宫灯,亮起了朦胧光晕。

    裴砚站在灯前,微侧着身体,薄薄的白月色里衣,裹着他一双笔直劲瘦的长腿,宽肩窄腰,不见半点赘肉。

    “怕黑?”

    “我记得你从前不怕黑的。”

    裴砚忽然开口,昏黄的烛光,照在他那张沉金冷玉不见丝毫瑕疵的完美侧颜上,愈发显得眉目深邃凌厉,那微挑起的眉峰,拢着一丝疑惑,目光淡淡,一瞬不瞬落在林惊枝身上。

    林惊枝闻言,呼吸倏地一窒,心如擂鼓,衾被下雪白指尖揪着衣袖,脚尖不受控制蜷着。

    见林惊枝闭唇不答,裴砚也没真的打算逼她说出什么,修长冷白指尖拿起灯烛旁放着的白玉长簪,拨弄了一下灯芯。

    那烛光暗了暗,只留下豆大一丁点。

    既不会扰人睡眠,也不会让主卧陷入黑漆漆一片。

    放下白玉长簪,裴砚走到榻前,骨节分明的指尖拉开衾被一角,淡淡视线落在林惊枝身上。

    下一刻,裴砚踩在脚踏上微俯下身体,薄热掌心落在林惊枝依旧红肿的脚踝上,他薄薄的唇压着,清冷漆眸敛着一丝令人瞧不出情绪的打量。

    林惊枝没穿罗袜,小巧玉足白净得像雪中盛开的玉兰娇花,霜白无垢。

    “裴砚,你放手。”林惊枝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绷直了脚尖想要往身后衾被下躲去。

    然而,裴砚手掌心力道却是大得惊人。

    他揽着她纤瘦不盈一握的细腰,半边身体侧坐在床榻上。

    一双修长长腿,一只压在她膝上,另一只单膝跪在榻沿。

    裴砚伸手,不知从床榻哪处暗格翻出一个淡青色玉瓶,他用指尖挑了里头姜黄色膏药,在掌心晕开搓热,揉在她白玉般脚踝肌肤上。

    林惊枝闷哼一声,只觉那处火烧火燎,酸胀钝痛。

    可她在裴砚手中无论如何挣扎,也动弹不得半分。

    许久后,她脚踝上火辣辣的痛觉,变成了一股清凉,空气中漫着膏药的气味还带着一股薄荷脑的甘香。

    林惊枝抬眸去看裴砚,正要开口道谢,却见他盯着她玉白脚背,眼底沉着一丝薄欲。

    “我脚还伤着,不可以做那事。”林惊枝心头一颤,未曾深想,脱口而出。

    裴砚还沾染着膏药的指尖,若有似无从她小腿的肌肤上摩挲往上。

    他垂眸饶有兴味看向她,凉薄的唇角微微勾着,这一瞬眼角眉梢都带着似笑非笑的打量。

    “你想要?”

    “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伤着,但总有别法子样式,许你尽兴。”

    他抿了抿唇,唇瓣就沾了水色,薄薄一层覆在上头,那股沉甸甸薄欲,令林惊枝几乎喘不上气来。

    裴砚在外人眼里,是高不可攀的仙君,是燕北的神祇。

    可当他脱下了充满仙气的衣袍,沾上凡尘的情|欲,他就成了能勾她魂魄的妖,她的身体根本拒绝不了他的美|色,只会失神然后沉沦,晕眩地陷入他交织出的陷阱。

    “裴砚???”

    林惊枝从未想过裴砚会用这般姿态,就算是上辈子,他也一向冷静克制,虽不至于一成不变,但也没有今日夜里的放肆。

    震惊和慌忙下,林惊枝伸手去推他。

    她声音哑得厉害,一直压抑着,就怕开口会情不自禁溢出轻吟。

    屋中虽只有豆大烛光,但这一回,大红色销金撒花鸳鸯戏水帐上,纱幔层层叠叠,被裴砚刻意用金钩挂起。

    恍然间,似有几声娇弱弱的呼吸。

    顺着昏昏烛影,落在琉璃屏画宫灯豆大的烛芯上,印着烛光,淡如月辉,前一刻绷得笔直,下一刻又落在菱花格窗外玉白的雪屑里,悄无声息。

    鸳鸯交颈,长夜慢。

    直到外间天光朦胧时,裴砚才起身下榻穿衣。

    莹润如珍珠般薄汗,从他白皙腹肌上滚落,劲腰内敛有力,身形颀长,他更像是战场上厮杀已久的战神,收敛光芒,杀人于无形。

    而他身后帐下熟睡的妻子,烛光印在她宛若人间尤物的脸颊上,妩媚娇艳如同是星辰陨落时拖尾而出的碎芒,撕开裴砚表面上的克制寡欲,颠倒众生,不可方物。

    清晨,林惊枝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酸的,特别的后腰和手腕的位置。

    到底,她还是同他做到了最后一步,也不知他究竟哪里知道的这些大胆的东西。

    “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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