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的郎君炊食又兴家: 137. 雪花丸和小骡子 “看男子的极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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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去漳州,谈栩然刻意压抑了与青筑小楼相关的记忆。

    但其实那地方近在咫尺,与客栈隔了半条街。

    白日不点眼,入了夜则不一般。

    若是从天字号的房间望出去,就能看见小楼周身氤氲出的红粉瘴气,似乎散发着浓重的脂粉香气和血肉腥气。

    谈栩然时常立在那窗户边看,小楼外边那个卖糖丸的老妪还在,她的糖丸一粒粒白如雪,放在嘴里很快就化掉,甜的很淡又很洁净,而且凉喉清口。

    那是谈栩然前世入了青筑小楼后最喜欢的吃食,她常常一整天都不吃任何东西,只抿糖丸。

    陈舍微从身后抱过来,不解的问:“夫人看什么呢?”

    “看男子的极乐地。”谈栩然平静的说。

    陈舍微正想说什么,谈栩然忽然道:“我想吃糖。”

    她伸手直直指向青筑小楼,道:“就要那个老婆婆家的雪花丸。”

    谈栩然在窗口等了一会,就见陈舍微出现在青筑小楼门前,小楼大门敞着,多少糜艳声色。

    他只专心买糖,然后转身离去。

    一袭月白暗纹衣裳,将所有黏腻的声色都甩在身后,这样利落干脆,似乎也替谈栩然挥下了割裂的一刀。

    糖丸装在一只方罐里,谈栩然只吃了几粒,今世再吃,只觉滋味寡淡,那股凉意倒还很出挑。

    倒是陈舍微吃的多些,还有一半,用软木塞封口,至今还没有潮化的迹象。

    枕边人翻了个身,胳膊自然的摸了过来,墨黑长发在绸枕上轻轻蹭过,声音让人觉得静谧。

    在泉州住久了,才发觉泉溪的夜这样安静。

    静得天地之间仿佛只有这一张床,一席被和两个人。

    谈栩然一直忙于育虫,两人许久没有亲热,这回算是叫陈舍微尽数交代了。

    陈舍微闭着眼在被褥里摸来摸去,摸到她蓬软的头发,摸到她柔滑温暖的肌肤,摸到她腰胯处的凹陷,便轻轻圈住,搂了过来。

    “嗯?睡不着吗?”他闭着眼,唇瓣也几乎没什么动,像是从心里问出来的一句话。

    夜里数次,最末一次是一个时辰前,他那样呜咽着遗在帕子上,谈栩然愉悦的忆起他那时的表情,晓得陈舍微没什么劲儿再犯事,也任由他在身上捏来揉去,像只吃不了香肉的大狗,只能舔来舔去,腻腻歪歪的。

    她闭上眼,光裸相拥着睡去。

    虽说陈舍巷的丧事是简单料理了,但要立刻回泉州太仓促了些,陈舍微和谈栩然就歇在了老宅。

    而且马儿的马掌松脱,也要重新钉过,老宅边上的牲口棚打理得很好,泉溪镇上谁家要买牲口,几乎都来这买,虽说棚里现成的只有驴骡,但也可以说要什么牲口,再去乡下的大牲口圈里牵了来,猪牛羊马都行。

    此时夜深,可牲口棚里烛火明亮,母驴要生骡子了。

    裘老头孤家寡人一个,桥洞底下再睡上几个冬夜,他老命休已!

    陈舍微面上说是雇他来照料牲口的,可裘老头弄些鱼虾螺蚌还使得,哪会养牲口?再说了,陈舍微也已经雇了个懂牲口的人。

    陈舍微管吃管喝的,裘老头面皮虽厚,却也不好意思,只在天冷的时候来这里住着与人轮换守夜,其他时候还是守着他的船。

    听见驴叫唤,裘老头也出来瞧瞧看看能不能帮把手。

    牲口棚早就修葺过了,厚实的泥墙,新压的屋顶,屋里又燃着炭盆,烘得那股血腥羊水味愈重,暖和的那给驴接生的老周都打赤膊了,满头是汗。

    毕竟是夜里,人手短,见裘老头来帮忙,老周也不客气,就叫他去灶上煮一锅稠米汤,以备母驴产后无力虚脱了。

    棚屋一间房改了大灶,灶上三口锅,两口大的是给做食料、豆料的,一口小的是方便守夜人想吃喝点热乎的,正经饭食都是老宅外院厨房里端来的。

    不过冬日端来端去冷得快,又怕他们有个肚饿,院门又锁了,所以给他们拿了好些米粿,暖在灶上,方便吃。

    裘老头搅着米汤,掀开手边的蒸笼,就见里头糖粿、菜粿、白粿俱全,边上还摆着两小坛系着红绸的酒,这平日里可没有,约莫是今日陈舍微在这住,所以特意嘱咐的。

    裘老头笑了笑,心道,‘傻小子,辛辛苦苦挣了点家业,就这么舍得。’

    母驴不像牛马那样会给驹舔舐黏液,所以小驴骡娩出来后,得用软布擦拭。

    这小骡个大,差点下不来,老周像是拔了一场滑不溜手的河,累够呛,洗了洗手,坐在那一连吃了三四个菜粿才缓过来。

    裘老头搂着那小骡在怀里,掌心感受到幼驹呼吸时明显的起伏,忽然想起小孙女刚出生的时候,远没这小骡健壮,他屏气贴过去,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拂在脸上,才觉得安心。

    人也是贱,冬夜寒船刺骨冷,他直打哆嗦,倒没想起这些往事。可这有吃有喝又暖和,冰也融成泪了,止不住的哭。

    老周也是苦命人,一家子就剩他一个,这才出来卖身挣银,混过一日算一日,见裘老头搂着骡子哭起来,也不用多问,递过去一坛子酒,道:“喝吧。”

    因为要给初生的幼驹保暖,所以牲口棚里这一夜都明亮而温暖。

    等到天亮了,外头热闹起来的时候,小骡子走步就已经很稳当了,好奇的,俏皮的滴答着蹄子往外头去。

    裘老头背手跟在后头,笑骂道:“小畜生比人强。”

    一抬头又看见陈舍微了,笑容更大了几分,道:“怎么起得这样早?”

    陈舍微喝了碗热奶出来的,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勾得小骡嚼咬他的衣摆。

    陈舍微一边推着骡子脑子,一边道:“裘老爹我买鱼饺去,给您捎一份吧?”

    裘老爹抱着小骡往后拽,道:“你还嫌我不够腥?刚就吃过杂粮粥了,真喷喷香,还把灶上的米粿热了吃了,肚饱得很。”

    “这是昨天夜里下的崽?”

    陈舍微瞧着毛乎乎憨呆呆的小骡子挺可爱,幸好还小,挣了两下没力气,被裘老爹抱起来了。

    “是啊。”老周也走了出来,身上一股豆料味,热烘烘的,不难闻。“爷,您今天就回城里吗?铁掌我是打好了。”

    “明吧。”陈舍微无奈的说:“还要等我大哥一起。”

    老周点点头,带着点好奇问:“爷,那八爷的案子有交代了吗?”

    “没个说法。”陈舍微毫无头绪,道:“只说少了银钱,可他那兜里装的了几个银子?月港多少商人,何必抓着一只不肥的鸡来杀呢?”

    裘老头露出了很明显的厌恶神色,倒不是冲着在场的谁,只听他对老周道:“你你,把你那同乡的话也说给六爷听啊。”

    陈舍微看向老周,老周走近一步,道:“账上前几日卖掉了一匹马,爷瞧见了吧?”

    眼下还不是牲口买卖最旺的时候,过了年节,要春耕了,那时候才红火呢!

    那账簿是谈栩然看的,陈舍微只听她说了一句,买卖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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