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的郎君炊食又兴家: 第98章 丁忧和布谷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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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砚著的丧事告一段落,陈舍微要去中千户所巡田,陈砚墨要回海澄做官,陈舍嗔要去趟漳州,倒是能同陈砚墨一路,就连陈舍巷也要回泉溪忙那点子药材生意。

    一时间,竟只有陈舍秋、陈舍稔两个丁忧在家的闲人无事可做。

    手下管事都是原先陈砚著用过的人,老练周到,他们兄弟二人坐享其成,吃饱了撑的才会起那赶人的心思。

    “我说,怎么也不同二伯打声招呼,你就这样叫人给奏下来了?”陈舍秋道。

    陈舍稔自从那日吃了陈舍微一通气之后,浑像一只鼓着气的蟾蜍,爆了一脸的红疙瘩,也不知是邪欲难纾,还是怒气难消的缘故。

    “二伯的打点慢慢吞吞的,还没人家快!毕竟不是亲儿子。”陈舍稔说着又想去摸烟,拿到手里想起来是陈舍微的买卖,气得一拂袖,将半匣子烟卷掸在地上,道:“老六是个什么玩意!竟敢坏我好事!还那样羞辱我!”

    陈舍秋不知道男人有个什么好玩的,就道:“闭嘴吧你!这事儿也敢嚷嚷?虽弄不出个孩子来,可就不能忍一忍?非得弄他手底下的人?”

    陈舍稔本就对女人没半点感觉,娶妻只为延绵后嗣,家里人也晓得他的癖好。

    陈砚著摆着父亲的谱子斥骂了几回,可根子里的改不了,有了男丁后更是随他去了。

    女眷在后宅安生待着,娈童在书房里伺候起居,倒也相安无事。

    “那不就是伺候人的吗?伺候烟跟伺候我有什么分别?”

    陈舍稔那天也是心里太郁闷了,老爹一死,自己还得在家丁忧三年,三年过后,能不能起复都成个问题。

    他见那小伙计生得唇红齿白,可一双手伸出来又满是薄茧,挨一挨身板,更是健硕有力,同家养的小玩意浑不是一个滋味,更多了点勃勃生机,他就有点忍不住了。

    男人一起兴,哪有委屈强压的道理?

    陈舍稔还是觉得陈舍微在小题大做,故意下他的面子。

    “你上回来信不说爹的病大好吗?怎么没几天就过身了?”陈舍稔问。

    陈舍秋听他话音里有点带埋怨,没好气的道:“这哪能说得准!我还从你嫂子那讨了个丫鬟给他冲喜呢,前一日还左手捧金莲,右手端水仙的赏玩着,我瞧他精神头可好了!可过了一夜就不行了,嗓子里呼啦呼啦都是浓痰,咳也咳不出,听着就恶心。再过两日就水米不进了。其实那丫鬟在他边上也染了病气,咳了几日,现下都大好了,毕竟年轻!”

    陈舍稔没了话说,只瞧着陈舍秋叫人进来捡烟卷,一根根捡起来放好,颇宝贝的样子,就道:“挣几个臭烟钱倒叫老六牛气起来了,什么玩意,咱也开一间,咱家那么些现成的铺子,在泉州那么些人脉,我就不信折腾不过他了!”

    陈舍秋挑了根烟,摇摇头道:“都是姓陈的,面对面打擂台岂不叫别人看笑话?罢了,四房人丁单薄,老六膝下只有个女娃,他形单影只的,总有遇到难处的时候,到时候咱们一帮手,还得是亲兄弟,过年祭祖还在一个祠堂里呢。”

    陈舍稔瞅他,夺过他刚燃起的烟卷自己嘬了一口,徐徐过肺吐气,道:“我瞧着你怎么有点供着老六的意思?”

    “多条路子总比多个仇人好。”陈砚著一走,吊唁的帛金反倒薄了,树倒猢狲散,陈舍秋固然资质平庸,可有一点难得,就是不自大。

    人只要有了自知之明,就不至于糊涂。

    族里虽还有二伯撑着,可二伯也那么大的年岁了,下一波里能在官场上撑门面的也就陈砚墨和陈舍稔了。

    陈舍秋心里清楚亲弟弟的斤两,能到同知的位置上也是顶天了,眼下又丁忧在家,三年过去了,什么萝卜坑都叫人占完了!

    倒是陈砚墨还有可能走得更远,奈何他亲爹老来得子,没来得及给他铺路就走了,陈砚著和陈砚儒又私心过甚,只想着自家不争气的子孙。

    不过他同陈舍嗔一样,都有一房好妻。

    曲家出了一窝的进士,到时候提姑爷一把,也不是难事。

    想到这一重上,陈舍秋再看陈舍微,就觉得他太可怜了点。

    没有姻亲借力,更没好爹铺路,可瞧他一步步稳扎稳打的……

    ‘啧,不好说。’陈舍秋入神的想着,陈舍稔叫了他两声才回神。

    “老六,也不是不好相处。怎么说呢,我这几日算是同他相处最多了,我觉得他这人好像比小七叔还孤高点,你那点事落他眼里,他可真是受不了,可要说旁的,真也没什么难伺候的了。”

    “小不点一个,假清高什么,我就不信他烟酒不沾,不玩男人,难道还不玩女人了?”

    “女人,好像是真不玩。酒倒是喝一点的,也不贪杯,听他说是酒量不大好,容易醉。”陈舍秋摸着下巴回忆,道。

    陈舍稔不以为意,道:“咱们这时候不好惹眼,不然请上几个兄弟去花楼开开眼也好,男人么,醉了就露真容了,就不装了。”

    陈舍秋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在家里玩个小厮是一码事,出去玩又是一码事,这可马虎不得。

    也不知是不是叫人在背后一通议论的缘故,陈舍微总觉得耳朵烫。

    杜指挥使看罢手中文笔质朴,图画又传神的小札,又看看眼前这个红耳朵的玉面郎,道:“既然这种薯类是吕宋作物,你又从何得知的?”

    “我爹从前同我提过,他是当故事与我讲的,只说这种番薯瘠地可长,满野皆是,贫者皆可食,我想着军中亦有护送官船去吕宋的,可否请他们稍加留意,若真能寻得此物,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陈舍微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

    杜指挥使点点头,道:“可即便找到,也是后话了,今年的作物你可有排布了?我听说你去巡了一回田,只叫人挖盖了一个颇大的粪坑?”

    “千户所一日人粪多少?叫人一趟趟收运颇不便,倒不如就近统一酵好了等用时再取,而且不同作物要的肥料性质也不同,我可不只挖了个大粪坑,是好几个大粪坑,粪也要调的!”

    说这些粪啊尿的,杜指挥使只觉得自己手里的茶都变了味,摆摆手示意够了,别说了!

    陈舍微又递过去一本手札,里边是番麦(玉米)和番柿(番茄)的图文介绍。

    还有各种作物例如花生、南瓜和各种蔬果叶菜,以及杜指挥使最关心的烟叶轮作的详细时间划分,瞧瞧这密密无间隙的排布,军中的人力算是给他利用到极致了。

    杜指挥使不懂种田,但他看得懂这本手札,陈舍微写得极其清晰明了。

    半晌,手札被丢了回来,陈舍微不解的接住,就听杜指挥使道:“就照你这样弄吧。”

    中千户所的屯田共计两百顷,其中上等田有四十余顷,中等田六十八顷,余下近一百顷都是混杂粗粝石块的下等田。

    次日,陈舍微坐在千户所的马车里摇摇晃晃,这几日都在来回的跑,他着实很困,故而一直闭着眼假寐养精神,忽然睁眸就问:“各位看了我的手札,可有什么看法。”

    马车中几个小吏都是一惊,半晌都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这几人与其说是官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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