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的郎君炊食又兴家: 第96章 夜游神和大肚金鳞红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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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舍微和谈栩然往泉州去的时候,正见泉溪街面上香烟缭绕,人头攒动,神像出庙宇而入凡尘,接受百姓们的香火叩拜,巡视这一方土地,庇护合境平安。

    闽地的各个府县供奉的主神并不一定相同,游神的时间也无定例,自有自的一番规矩和说法。

    入了泉州,已是暮色浓重之时,今夜游神不设禁制,故而泉州无比热闹,真是神佛临世,万民叩拜。

    夜游神又叫游灯,参与进游神队伍的百姓们手里都提着灯笼,盼望着能将福气喜气带回家中。

    泉州的游神游灯规模要比泉溪震撼很多,那样密实的人流,马车早就行不进了。

    陈舍微和谈栩然改换了小轿,随着璀璨流金的人海浮沉。

    三头红狮逐尾而闹,长长的彩灯舞龙瞠目张爪而来,民居铺面外跪满信徒,绛红线香三寸余,但燃出的青烟袅袅,似乎都朝着神轿聚拢而去。

    凡人肉身套上神装,足下舞出天罡七星步,满城烟火如金雨银雪,仿佛是被锣鼓声给生生震下来的,只要沾到一点人气,就瞬间融进俗世中。

    陈舍微挑着车帘,小轿窗外正好框入一副铙钹,相互摩挲碰撞,锐利响亮的裹着硝烟的火热与金属的冰寒刺进他耳朵里。

    极致的热闹等同于万籁俱寂,陈舍微搂着谈栩然,不去看外头的繁华,却转首去看她眸中倒悬着的那个光怪陆离的神佛世界。

    觉察到温热的气息吐露在脸上,谈栩然长睫微垂,也懒得去想陈砚著的死是否真是阿巧吐在花樽里的痰液所致。

    她稍一偏首,陈舍微就极乖觉的松了指,轿帘落下,既掩住轿内的旖旎缠绵不外泄,也遮住外头人群中那一束嫉恨错愕的目光。

    “爷,那不是四房的少爷和少夫人吗?”

    陈砚墨得了陈砚著过身的消息,过了年关就往回赶了,想着在海澄为官这一年里总觉有些不顺,今日正碰见游灯,索性不差这一时半刻的,也来求些庇佑福气。

    不曾想泉州这样大,正月游灯满城的绕,他与陈舍微、谈栩然居然能碰见。

    轿帘不过掀起一角,陈舍微紧缠谈栩然那点贱痴样都一览无余!

    ‘也就靠一张面皮!’陈砚墨酸得顶喉咙,脑海中都是谈栩然微微一侧首时,眸中若有似无的纵容宠溺。

    陈砚墨不受控的想象着轿帘落下来的一那刻,陈舍微该是如何的急不可耐,想要一亲芳泽。

    这种街面上的小轿四壁单薄,震天的喧闹半点隔绝不掉,难道不会觉得像是无遮无挡的在人群中亲热?

    小轿又没有封掉窗子,每每有人提灯走过,帘子说不准都会随之飞起一角,倒时候叫人瞧见他们唇色绯红,薄喘微微的模样,怎能不斥一声亵渎神明,伤风败俗呢?

    只是这样想象着,陈砚墨就陷入了一种矛盾的愤怒,恨不得立即替了陈舍微,享受这种刺激的缠绵。

    “爷,爷。”

    身边的随从连叫了几声,陈砚墨才从这种近乎谵妄的状态中惊醒,手心酸麻刺痛,一看,竟是攥拳过甚,以至于在掌心掐出了四个深深指痕。

    其实,他想得半点不错,甚至低估了陈舍微痴缠的本事。

    只是么,他也只能想想罢了。

    昏沉的小轿,那样狭窄,又是被人流裹着,一颠一颠,时时刻刻要挨撞在一处的。

    在这外力所助长的交裹中,两人缠吻的不知时日,身躯紧密相贴,几乎等同一场欢好,彼此时不时泄出轻哼哑吟,钻入耳中,倒比外头的炮仗声更为分明。

    岔路口,小轿从金流中淌了出来,转进一条安宁的街道上,热闹像是隔了一层,变得有些辽远。

    谈栩然稍稍回神,陈舍微紧搂着她在怀中,平了平气,道:“小荠,裘志?”

    两人正一左一右的随着轿子,听到主家召唤,忙应了一声。

    裘志道:“爷,已经瞧见陈府了,再走十几丈路就到了。呶,朱良哥瞧见咱们了,绕了远路倒比咱们还快些。”

    “真是不像话。”谈栩然轻轻斥还在含吻她耳垂的陈舍微,道:“可别弄乱了发髻。”

    陈舍微直起身子,整了整衣冠,好似方才的旖旎□□从未发现,故作正经口吻。

    “咦?夫人的口脂怎么花了?”他凑近用指腹轻轻一抹,捉了帘外一束月光察看,“噢,夫人今日就没抹口脂,红唇绯色,乃是天然好气血。”

    谈栩然瞧着他一出出的演,笑道:“留着点精气神应对吧。”

    丧仪繁琐,他俩又是堂侄侄媳,论起亲疏来,虽远了些,可种种繁文缛节逃也逃不掉。

    陈砚著毕竟是过身了,有道是死者为大,此番陈舍微心中倒没什么怨怼,叫他穿孝服就穿,戴孝帽就戴,该跪跪该拜拜该烧烧。

    至于哭么,这就有点强他所难了,陈舍微正傻跪着,就见谈栩然递过来一条帕子。

    可他没泪啊,接过来下意识往眼眶上一按,泪水顿时就飙了出来,真叫一个伤心透顶。

    好么,这帕子是浸了番椒汁又阴干的。

    泉州游神可不只游个一日两日的,可往生的亡灵不管是出于惧怕还是敬畏,总不好同神佛撞在一处了。

    若是旁人家,一般都打听着游神的路线,绕得远些避过去也就是了,可陈家大房的老爷子过身,如何能这样委屈马虎?

    再加上还要挑拣吉日,算下来竟还得再停灵七日才能出殡。

    而今闽地丧仪也学起江南一带的风气,甚违礼制,守夜时唤些伎乐酒食以宴亲友,伴夜送丧。

    这倒不止陈家大房一家所为,略富庶些的人家办起白事总也少不得开筵演戏,给这一群孝子贤孙们解闷。

    陈舍微亲外公去世的时候,也请了人来唱南音,他倒是觉得没什么。

    夜里这样冷,虽有热茶吃着,可陈舍微心里对陈砚著没有情感,只是一宿一宿的干熬着罢了,还不如有点热闹声响听着,也觉得长夜漫漫,好捱过些。

    只是夜里犯困又得吊着精神,不自觉就开始胡思乱想,担忧起称病留在家中的陈绛了。

    陈绛毕竟是孩子,又是个排不上号的女孩,她没来,人家都没当一回事。

    细论起来,几房中都有没来的孩子,五房的陈冬还长一辈,不也没来呢。

    原本陈舍微和谈栩然要是在家,年节里陈绛可有的玩了,但眼下闭门落锁,就连仆妇小厮们好像也没前几日那样爱说笑了。

    真是奇怪,别家若是主子出门,底下人不知该有多欢畅,他们倒像是没了主心骨一般。

    泉溪即便只是一县,游神也得游足了五日,只听见外头一阵阵的欢腾,陈绛心里也想去瞧,可又不愿叫他们担心,就一个字也没提,只在房中看书练字。

    倦了乏了,就在秋千架上摇一摇,也没有什么别的趣儿。

    入了夜,更觉无趣,这几日无事可做,早早入睡,总是夜半就醒来,看着满院星光寥落,月色寂然。

    年节本是丰腴的,可眼下就像是被一重重院门拍过了,挤出了所有喷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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