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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同时在三本书当炮灰男配后》 第131章 第 131 章(第1/2页)
当人猛然收到重大打击时,那一瞬间,身体的保护机制会让其处于飘飘然的虚幻感中,分不清真实与幻想。
江宴秋缓慢地眨了眨眼,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周围的场景,仿佛经年累月的老照片般褪色了。
熟悉的月牙色锦袍,肩上披着厚厚的鹤氅,领口周围一圈的雪白狐毛衬得面孔越发出尘如玉。拇指上,江宴秋曾无比熟悉的那只玉扳指从中间裂开一道缺口,像是某道一旦破碎,便再也无法复原的鸿沟。
他整个人如坠冰窖,嘴唇一下子失去血色,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半个音节。
看上去……甚至有些可怜。
那人转过身。
琥珀色的瞳孔四周像是镶了一圈淡红色的光圈,洁白的领羽和月牙白的宽袖上,被深红到乌黑的血渍染上刺目的暗斑,周身毫不掩饰的四溢的魔气,宛如地狱中爬出的修罗。
江宴秋眼眶一下子红了。
“韩……少卿?”
他失声道:“为什么……你为什么?!”
江宴秋的大脑一阵犯晕,手脚却如灌了铅般沉重,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光阴仿佛被压缩成薄薄一线,一瞬间,他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件小事。
那时他刚被接回江家,江尘年事务繁忙,并无太多时间照料他。
正好家中出了下人被心魔种寄生的惊天丑闻,江尘年思虑再三,还是托好友照顾他一一。
韩少卿此人,资质绝佳,天生聪颖,自小被李松儒抱回昆仑后,师长前辈无不夸赞此子天赋极高,又有一颗玲珑心,万事一点就透,前途不可估量。
当然,也有人暗叹,天赋好好是好……就是少年老成,多智近妖,恐慧极必伤。
这人有一副妖孽似的皮囊和无与伦比的慧根,还撞大运摊上李松儒这个掌门师尊,人生的出发点就超过了绝大多数人的终点线,年纪轻轻便成了这一代当之无愧的昆仑首席,按理说这种妥妥的人生赢家,应该半点忧愁也没有。
然而少年时代的韩少卿,其实性情与如今这副轻浮风流、浪荡人间富贵客的模样截然不同——相反,出人意料地相当阴沉乖僻。
每日下了学就往昆仑藏书阁里钻,一呆就是一整天,无论是周围讨好的、羞□□慕的、嫉妒的目光,或是同龄人幼稚的挑衅,他通通视而不见,像是向阴而生的植物,用嗤笑或抗拒的态度对待大部分人事。
江尘年算是他交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知心好友。
哪怕后来江氏突逢变故,江尘年临危受命,年纪轻轻担上家主之任,也并未影响两人之间的关系,韩少卿也时常笑嘻嘻地来庐陵江氏蹭吃蹭喝,即使被江尘年托付去阙城接族中私生子的“重任”,虽然面上怨声载道,终究还是乖乖去了。
那时候已经是后来,他俩已经熟识,摸清韩少卿这人的脾性后,江宴秋从初见的拘谨防备到后来的疯狂吐槽,没花太长时间。
——那约莫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江氏仙宅的偌大庭院被笼罩在盛大到刺眼的日光下,晒得人昏昏欲睡。
云窗静掩,烟柳画桥,悄无声息、一丝微风也无的湖心亭苑只有江宴秋和韩少卿两人,一个扎马步练剑,一个翘着一郎腿坐在石凳上“为人师表”,两人俱是额头频点,小鸡啄米,两眼无神,一脸放空。
终于,第无数次差点栽入池底后,韩少卿泪眼朦胧地打完最后一个哈欠,“啪”地一声打开折扇,兴致勃勃道:“小宴秋,你烤过锦鲤吗?”
江宴秋:“……?”
韩少卿放眼远眺,神色垂涎地望着湖中五颜六色、胖不溜秋的锦鲤,怂恿道:“你们江家湖里的这锦鲤可是鼎鼎有名的名贵品种,灵气充溢,肉质紧实,肥而不腻,若是用柴火炙烤,清亮的油脂滴下来,还会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芬芳,着实是令人怀念啊……咳咳,走走走,少卿哥哥带你抓鱼去!”
两人不仅无所事事地荒废了一个下午,还霍霍了江尘年十几条名贵锦鲤,事后均是神情严肃地擦擦嘴,两位共犯达成一致意见,准备当作无事发生,找了个地儿一起挖坑,把鱼骨一股脑儿埋了进去。
反正江尘年日理万机,肯定不会注意到他池子里的上百条锦鲤莫名其妙少了十几条。
这场绝密的案件、娴熟的手法,本该天衣无缝,无人察觉。
只可惜当晚,埋鱼骨的僻静荒园就被灵犬刨了个一干一净。
摇着细长白尾的灵犬欢快地扒了一爪子土,狗鼻子灵光得很,把所有灵鱼骨都翻了出来,含在嘴里咬得嘎嘣嘎嘣响。
江宴秋:“……”
韩少卿:“……”
慌忙找狗绳栓狗的下人:“……”
要怪只能怪这肥锦鲤实在太香了,让人和狗都把持不住。
当天正巧回了祖宅的江尘年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反思把幼弟交给这不靠谱的家伙,是不是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江宴秋事后回忆起来,已经完全不记得当时被便宜大哥抓包后差点原地抠出三室一厅的尴尬了,只记得韩少卿这男狐狸没骗人。
那锦鲤的味道确实很不错。
.
江宴秋眼眶通红,却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这一身纯粹的凤凰血——这对魔气如此敏锐的感知。
他的灵魂像是被劈开成两半,一般沉甸甸地坠落在地面,浑身冰冷,动弹不得;另一半则仿佛脱离了□□,悬浮飘荡在本空之中,冷静又默然,无比清醒地瞬间确认了眼前残酷的现实。
——这是入魔的征象。
那个玉树临风,折扇轻摇,总是言笑晏晏的昆仑首席,那个无数人景仰爱慕的韩少卿。
江宴秋一瞬间握紧拳头,五指用力到几乎掐进肉中,“你到底……到底为什么……”
——虽然他时常吐槽韩少卿的花枝招展、口吻轻浮,为他不分场合的胡言乱语和天马行空大为头疼,但是……
但是。
他从没有任何一刻怀疑过他的人品,他那颗剔透的道心,和他望向昆仑时的眼神。
他几乎是自己回到江家、踏入修真界的半个引路人,比起老成持重的江尘年,有时几乎更像他半个大哥。
瞬间,江宴秋似乎是想到什么——像是急于证明什么,或是想为对方找理由开脱一般,结结巴巴地开口:“少卿哥,你、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是遇上对付不了的大魔,不小心魔气入体了吗?我有办法,我们都可以帮你!还是说……”
猛然间,他想起之前韩少卿接下的那个天阶任务!
逍遥宗惨遭魔宗覆灭,仅剩掌门一人拼着仅剩的修为叩开山门向昆仑求援。那时韩少卿刚刚出关,他师尊李松儒,便将这一任务作为历练交给了爱徒。
是不是、是不是他在帮助逍遥宗对付魔宗时遇上了什么!
一定是这样!
他的神色是那样急迫,带着微末的希望和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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