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相信我爱他[快穿]: 24、惩罚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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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术馆位于雁寻区西侧,当初城市规划时考虑到人文气息与交通发展,半面临水半边临山,外形像是一个流动的波浪,其中一侧直接由玻璃砌成,每到初晴日升,一片阳光自穿透而来,美不胜收。

    而这次,艺术家冷意在本市美术馆举办一场画展,期间相邀了同行观摩交流,旨在交流艺术传播。

    南景行来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五点了,美术馆二楼陈列着这次展出的画作,他与叶镜执踏上二楼时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这,或是站在画面前赏析,或是低语交流,一时之间只有低低的声音。

    南景行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下身是黑裤,外间一个夹克衫披在身上,装束既不过分庄严也不太过随性。

    他本就生得一张好皮囊,如今宽肩细腰气质清正,脸上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笑容,很容易让人想到融融的雪,可远观却不可亵玩。

    叶镜抬眼看着这次展会,一幅幅作品被挂在墙上,南景行就站在身边,头顶的灯光映照在墙壁上,温暖的像是梦幻之地。

    叶镜含笑问:“你现在要替林易拍照吗?”

    南景行笑笑,随意开口:“你听见那通电话了。”

    今天下午林易打电话的时候叶镜执就在身边,听见了不奇怪。

    叶镜坦然:“听见了。”他笑笑,抬手将南景行肩膀上方才不小心沾上的落叶抚下,衬衫袖扣黑曜石散发着低调的光泽:“我和林易也相识多年了,小时候一同玩过。”

    这话不假,他小时候生病来母亲那里时见到过林易,他是叶镜执的好友,两人自小一同长大,三个年龄相仿的孩子也曾经在某次一同玩耍过。

    南景行没有怀疑,上个世界里林易和叶镜执也认识,不过关系不算好罢了。

    他偏头看了叶镜执一眼,心说这人这个世界千万别叫嚣着要掰断林易的手了。

    叶镜对视线很敏锐,特别是南景行的目光,他享受似的弯了弯唇,等抬头又是一副沉稳的样子,目光投过去无声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南景行笑笑,重新将视线移到面前的画作上。

    他手指无意识地轻点了一下,该怎么说,难道要开口对叶镜执说你这个世界不要针对林易吗?未免也太怪异了。

    南景行撇去这些不成熟的想法,将手机拿出来关闭闪光灯,拍了眼前的画作。

    这次展出都是以神话为主题的展览,眼前这一副画像上是一位老者,身形宽厚体格健硕,头上带着一顶金色的王冠,身上披风色彩浓烈,逶迤而下处褶皱遍布,隔着画作似乎都能窥见他那披风的厚度和重量。

    极其强烈的写实的风格,光影交接人物细节众多,松节油与颜料构成的人物栩栩如生。

    叶镜不懂这些,他是个商人,欣赏的水平也仅仅停留在像不像真人这个层次。

    他开口问南景行:“画像里的人是谁?”

    南景行走到旁边看了看另外几幅画作,端详了一会后给出答案:“应该是西西弗斯。”

    这次展出的主题就是古希腊神话,再联系其他几个作品,不难猜出其中的人物。

    叶镜听过这个寓言:“那个被惩罚每天把石头往山上推的男人?”

    希腊神话中因为惹怒了诸神被惩罚,每天要将一块巨石推上山顶,但由于巨石太过沉重未到山顶又滚落下来,于是前功尽弃,只能永无止境的重复。

    南景行点了点头:“西西弗斯是践踏神之尊严的人。”

    他走到下一副画作前,画面上是一人一神,神的双手上带着精美的手镯。

    南景行解释道:“这是西西弗斯与死神的宴会,这里他囚禁了来收割他灵魂的死神塔纳托斯。”

    接下来又是另一副画,西西弗斯跪在地上,画面色调暗沉,台上神明高大威严。

    “这应该是西西弗斯欺骗冥王哈迪斯。”

    南景行开口,嗓音很清:“他死后来到冥界,欺骗冥王说自己的妻子不能将自己的尸首安葬,请求回归三日斥责妻子办理后事。”

    三副画解释完毕,一面墙也到了尽头。

    南景行开口说:“后来他复活后没有重新回到冥界,众神知道他认为他愚弄神明,就降下了惩罚。”

    叶镜一直安静地听着。

    南景行是个好老师,哪怕在进行着这种讲述的时候,他语气都没有高高在上或是说教的意味,反而带着谦逊平和。

    对南景行来说,这仅仅是他比别人早那么点时间知道的知识,别人也仅仅比他晚一点知道。

    叶镜一双眸子将面前人清逸的面容收拢进去,他的眼神暗暗,带着一种深沉的占有欲。

    那仿佛一个兽类看到自己心爱的宝物,又不能将宝物叼回去藏好,只能压抑着心中所有的私欲,披上一层绅士温和的外衣,佯装出一个体面的样子。

    南景行没注意到他样子。

    这人其实对情.爱之事不是非常敏感,又遇到了一个善于隐藏心事,而且脑回路清奇的人,就更难窥见叶镜执的心思了。

    简单来说,两人有壁。

    南景行看完了这一处,看见叶镜执还站在原处,似乎还沉迷西西弗斯无法自拔,他说了一声去另一处看看。

    叶镜一人待在原地,看着南景行离开后抬眼看着这三副作品。

    他方才对着南景行温和的笑容消失,如今眉眼处带着漠然。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叶镜执?”

    尾音生生扬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叶镜眸中划过一抹暗色,他慢慢地转过身去,脸上那些漠然的神情褪去。

    面前站着个男人,四十岁的样子,不修边幅,下巴处可见青色胡茬,身上还有一些松节油的气味,右手处沾着颜料,看起来有些邋遢。

    叶镜知道这个人,这是今天油画的创作者——冷意。

    他还未开口,对方站起身来,看起来很激动:“我有几年没见你了,这些年你在哪呢?”

    冷意看着面前的男人,依旧是熟悉的面容,头顶的灯光将面容分割的明明灭灭,眼镜在暗处,像是某种准备狩猎的动物,周身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冷意被自己的联想吓到,伸出去欲拍肩膀的手停在空中,不上不下。

    下一瞬,面前的人笑了。

    如同冰床上乍动的水,击破了锋利的冰面,只余下蓬勃奔腾与生生不息。

    叶镜执向他伸出手:“冷意。”他口中缓缓吐出这两个字,带着一种莫名的意味,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好久不见。”

    眉梢眼角带着笑意,是那种他乡见同窗的笑,惊讶中还有几分欣喜。

    心中奇怪的感觉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喜悦,冷意看了一圈后发现没有熟悉的面容,不由得开口说:“南景行呢,有事没来吗?”

    叶镜说:“他在别的区。”正说着,伸手指了指身后:“在那。”

    前方一副画前,南景行正站在那里,眉眼低垂着,从这里只能看到轮廓分明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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