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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文明从钻木取火开始[基建]》 25、命运(第1/2页)
午夜，冷寂的沙洲之中，一条清澈的河水上倒映着万千星子的辰光。凉风吹过，水面上漂浮着的几朵微合莲花颤抖了几下柔嫩的花瓣，不胜娇羞。
清河的不远处，有一间简陋的小石屋，一个十四、五岁衣衫单薄的小姑娘正用手抱着身体睡在屋前的一棵结着寥寥小果的绿树下，不知在等待着谁的回归。
此时，一只黑色的鸦雀扑腾到绿树上，故意摇动树枝，落下无数冰凉的露珠。露珠滴落至少女的脸庞上，让少女兀然从噩梦中惊醒。
“妈妈！”少女不自觉地惊喊出来，她站起来茫然地环顾着四周，彷佛在确定自己等的人有没有回来。
但无论少女在周围搜寻了多少遍，她都没有看到自己等待的那人身影。玲只能失落地垂下头，坐回树下，准备继续耐心地等待着母亲的回归。
石的左眼昨天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受了伤，所以玲让弟弟早点回屋内歇息，只留下自己在外面独自等待着未归的母亲。
当玲缓缓坐回树下时，她的左手在身旁摸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她拿起一看，是一块呈不规则形状的石板。
她走出被阴影挡住的树下，来到小河边，借着河水倒印的明亮星光细细观察着手上的石板。
她首先发现石板上有一些不规则图案，印记深刻，像是被人用一把锋利的刀刃刻出来的。然后，她正欲顺着石板上的图案仔细研究时，她突然发现石板上面浸染了一些暗红的液体。玲拿起石板，放在鼻子下一闻，是淡淡的鲜血味。
玲坐在波光粼粼的河水边，皱着秀眉，手指触摸着石板上的鲜血，莫名感觉有点心慌，再加上她刚刚做的那个噩梦，这更是让她心神不宁。
祭司的梦，是众神沟通人间的媒介。一切被遮住了被谎言帷幕遮掩住的真实，都会在祭司的梦境中显现出它本来的面目，这即是众神给予祭司的启示。
虽然现在玲还未正式接过她母亲日手中的太阳神杖，成为伊安的祭司，但她流淌在血脉中的血液已经开始躁动起来，疯狂地告诉她来自伊安的启示。
玲闭眼按了按头上猛跳了的太阳穴，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将石板紧抓在手中，从河岸上兀然站起，飞一般地奔回了石屋。她不顾屋内正在休息的弟弟，猛地推开房门，大声道：“石，你醒一······”
然而，玲突然止住了自己即将说出的话语，像是被惊住了一般，双目微张。
“姐姐，怎么了？”原来，石已经早早醒来，他正在窗前借着明净的水光用一条细长的麻布认真缠绕着左半边脸，小心地遮住了他那只受伤的左眼。在缠好麻布后，他才回过头对一脸焦急的玲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不急不慢道。
“石，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一只神鹰在云间哭泣，它迷失在空中，它不能降落大地。”被弟弟地话语惊醒，玲赶忙向站在窗前的石诉说自己的梦境。她上前抓住石的手臂，彷佛抓住了自己唯一的依靠。
石微噙笑意，垂目看着姐姐爆出青筋的双手，微微摇头，然后将玲的手臂轻轻拂下去，安抚眼前慌乱的玲道：“姐姐，没事的。那只是一场梦境，回去再睡一觉，就没了。”
“这不是梦，这是伊安神给我的启示。我能感受到，那只金鹰就是妈妈，她在哀伤。”玲放开了抓住石的手，退后一步，精神恍惚道。
“伊安神，她怎么会给你启示？姐姐，你不是一直无法在梦境中与伊安神进行沟通吗？”石伸手触摸了一下被麻布包裹住的左眼，语气微妙道。
“我也不知道。石，我知道你有一些特殊能力，所有我想请你告诉我妈妈的下落。她已经一天没有回来了，她的年纪这么大了，我真的担心她被那些野兽袭击。”玲泪眼婆娑，哭着求石告诉她母亲的踪迹。
“姐姐，什么特殊能力，我怎么不知道啊?”石凑上前抹去玲的眼泪，耐心道。
“石，算姐姐求你。从小到大，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就请帮我这一次吧！”玲一听这话，心顿时凉了半截。她看着貌似温柔实则无情的石，跪倒在地，极尽卑微地乞求着石，如同祈求着一位神明。
“姐姐，那我想要母亲的爱，你给了吗？姐姐，你的懦弱，你的无能，都让我厌恶。收起你软弱的泪水，因为那就像被打碎的陶罐一样，毫无用处。”石一听这话，忍不住撕破了面具，伸手直接将玲从地上拉了起来，强硬地根本不像他平时对外人展示的温和形象。
“姐姐，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母亲已经迎来了独属于她的命运终末。我们也有属于自己的命运，无论是甜美，还是苦涩，都是众神赐予我们的。姐姐，我们不要为之悲伤，因为我们都会迎来自己的终末。”
石在拉起玲后，似乎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点过了，于是放缓了语气，轻轻地擦拭着姐姐被泪水弄脏的面庞，柔和地劝说着哭泣的玲。
“石，你我的命运如何，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这十几年我是将自己的心脏喂给了一只凶恶的豺狼。”
玲不再期盼来自弟弟的善意，她推开石，自己用手擦干净眼泪，然后拿起一根未点燃的火把，携着石板，头也不回地向屋外冲去。
屋内的石，看着跑出去的姐姐，解开缠绕着的麻布，露出一只灰白色的左眼。这就是石那只可以预知命运的左眼，不过它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它的能力。
这只命运之眼与其说是长在石的身上，不如说是一个寄宿者。有时候，石甚至有种感觉，这只左眼是“活着”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只左眼将随着他血脉的延生，一直流传下去。直到，有一天它彻底“活”过来。
不过在遭受了莉莉的诅咒后，石虽然失去了他左眼的可见力，但是也将这只命运之眼彻底“杀死”。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姐姐，今夜你也会迎来你的命运吗？”石走出房门，在灿烂的星光之下，微合双目，神思飘渺道。
······
在星河之下，玲搬开祭台的石板，将手中的石板放入其中，对那安静燃烧着的祭火，默默祈祷道：“伟大的伊安神，希望您能指明我的道路。”玲用石刀割开手掌，强忍着疼痛，将鲜血滴入燃烧的祭火之中。祭司的鲜血，一没入火堆，那火焰活跃起来。
玲看着那活跃的火焰，面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她认为这是伊安神给予她的赐福。
这时，玲不再害怕她眼中无情的伊安。只要能帮她找到母亲，哪怕是让她出卖自己的灵魂，玲也会把自己的灵魂片成碎片，放在魔鬼的秤上，按克贩卖。
在祈祷完后，玲从火堆中拿起被点燃的火把，走下祭台，举着火把沉默地向冷寂的深夜走去。
玲没有选择叫醒部落的众人，因为此时的沙漠实在危险，各种野兽、失落的神明在沙漠中出没，而玲也不知道母亲究竟身在何处，她不能拿全部落人的性命冒险。
这就是让石鄙夷的独属于玲的柔善和懦弱。如果换做石，他会直接运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把全部落人强制召集起来，不顾后果，先找到自己想找到的人再说。这亦是他的母亲日的选择。
石的处事风格实在太像少女时代的日了，这亦是日一直避免石接触到权力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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