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千古第一美强惨: 27、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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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穿了那么多,哪怕抵着寒风,穆瑶也是感觉不到冷的。

    但是真颠啊,太颠了,坐惯了四轮驱车的碳基生物真的受不了这种程度的长途跋涉。

    穆瑶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也或许没睡,总之一路昏昏沉沉。

    当马儿扬蹄将她惊醒,她一睁眼,天已经全然暗了下去。

    途经平地,大军要在此安营扎寨,以度寒冷冬夜。

    高肃下马时手臂一揽顺势又将她带了下去,把穆瑶吓了一跳,落地后立刻避开,生气道:“我是你的挂件吗?”

    从见面开始就仗着个子高把她拎来拎去,她真是不明白了,她在他小时候又没虐待过他,这幅不苟言笑的鬼德行到底什么意思?

    高肃瞥了她一眼,没理她,同手下一起去支营帐。

    倒是高孝琬,饶有兴致地打量穆瑶一番,走到她旁边道:“不知女郎该如何称呼?”

    穆瑶见是他,放松了警惕,强撑着扯了扯嘴角,客气道:“我姓郑,叫我郑姑娘就行了。”

    高孝琬点头:“郑姑娘与我四弟是旧相识吗?而且不知怎么,我看着姑娘,也莫名感到些许眼熟。”

    穆瑶算了下,高孝琬撑死比高肃大那几个月,当前她又与他无太多交流,十二年过去,觉得她面熟又记不起来,倒也挺正常。

    正好,越多人认出越是麻烦。

    “天下长得像的人太多了。”穆瑶从容道,“或许公子曾与我长相相近的人有过一面之缘,也说不准不是吗?”

    高孝琬笑了下:“的确,郑姑娘所说不无道理。”

    高肃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俩谈笑风生的样子,手里的撑棍都快攥出火花。

    晋阳城一战大捷,若非恐北周使调虎离山,他们也不必让段韶老将留下镇守,带着一半人马再匆匆赶回邺城。

    可赢了就是赢了,该庆祝的还是要庆祝。

    当夜篝火连天,将士们围着火光载歌载舞,烤肉喝酒,大为快活。

    这么多男人,哪怕穆瑶好奇外面的场面,也根本不敢出营帐一步,只能隔着厚帷听动静。

    听着听着,厚帷就被猛地一掀,她的额头径直撞到了一堵“硬墙”。

    本来揉着额还挺不爽,但抬眼一看高肃那张阴云密布的脸,不爽全变不安,再多的火气也一下子熄了。

    “你……干嘛来我这里?”穆瑶怂兮兮问。

    高肃往里大步一迈,从树枝简单堆成的床榻上抓起两层多出的棉被,往地上一扔道:“睡觉。”

    接着就是卸甲,宽衣。

    穆瑶忍了忍,尽量用心平气和的口吻道:“大晚上的,青年男女共处一室过夜,不太合适吧?”

    “青年”两个字咬得挺重,仿佛在提醒某人——你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屁孩了。

    高肃却理也没理她,脱到只剩中衣,二话不说躺下睡觉。

    穆瑶气得直咬后槽牙,不过看了眼脸,心中也莫名释怀。无所谓,反正她也不吃亏。

    上了床裹好被子,不知是帐内火盆太热还是这木柴床太硬,穆瑶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心中百转千回,硬是别扭到连气都喘不顺。

    终于,她没憋住,冷不丁说:“高肃,我们聊聊吧。”

    话放出去,半点回应没有。

    穆瑶心想不会吧,这家伙睡眠居然变得那么好了。

    于是试探着又叫了声:“高肃?”

    冰冷的声音霎时响起:“睡觉,明早还要赶路。”

    穆瑶终于忍无可忍再也忍不下去了,被子一掀起身大嚷:“你现在跟我是个什么态度!我招你惹你了!你跟我横什么横!不就过去了十二年,你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地上的被子倏然被掀起,床沿一陷,那道高大的身影扑到她身前,居高临下审视着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不过十二年?郑瑶?你有心吗?我找了你整整十二年,你现在告诉我那不过是十二年!”

    最后一句话咬字异常凶狠,把穆瑶吓得浑身一哆嗦,大喘着气不得不反思起了自己。

    她好像真的忘了时差问题。

    对她而言,第一次穿越和第二次穿越,中间时间不过隔了两个多月,所以“十二年”这个概念对她还说是虚幻的,哪怕感慨时间居然被拉得这么长,可内心深处还是不会设身处地。

    但高肃不同,高肃是真真切切过了十二年。

    十二年,四千三百八十天。

    穆瑶终于意识到了这其中的可怕之处。

    她当初凭空消失回到现代,没有和这个孩子打过一声招呼,甚至连半点征兆也没有。

    “阿肃,对不起。”穆瑶慢慢红了眼眶,是真的愧疚到了极致,“对不起,我……我走之前忘了跟你说了,对不起……”

    显然,这三个字太苍白了,穆瑶理解了高肃对她的态度,也没抱有被原谅的心理。

    可在这寂静的间隙,对方却长臂一展,将她紧搂在了怀里。

    当初需要躲到她怀中的小朋友,现在的怀抱已经能把她包裹到密不透风。

    他真的长大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长大了。

    穆瑶伸出手,轻轻拍着高肃的后背,哽咽道:“阿肃,你恨我吗?”

    “恨。”

    他回答干脆,手臂却越发收紧,像在拥抱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

    “这十二年里,我去了好多地方,可都没有你,我怎么样都找不到你。”

    高肃的声音没了凶狠,唯有哽咽的委屈。

    穆瑶心更疼,更觉得自己不是人,便回抱住他,声音柔下去:“好了好了,我现在回来了,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高肃将脸埋到她颈窝里,双手久久不愿松开。

    穆瑶虽然很感动也很愧疚,但年轻大小伙子的怀抱是真的非常热,而且呼吸一下一下喷在她皮肤上也是真的非常痒。

    “阿肃……”穆瑶大呼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张口,“太热了,暂且松开我可好?”

    但显然,她说她的,身后那双爪子一点没松。

    夜很安静,也很吵闹。

    天上仍有雪花飘,星光闪。帐外的将士们唱着歌,火盆中的炭火在燃烧。

    高肃的下巴蹭了蹭她的脖子,哑着嗓子说:“再让我抱一会儿,我就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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