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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牛皮糖》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第1/4页)
第六十一章
阔别一年,安芜再次回到了南桥。
入学手续办的很轻松,当年转学时她的成绩就很好,老师们都不舍得放走这么好的苗子。如今安芜再回来,校长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外婆家距离南桥中学有好几个小时的车程,舅舅去年开了个工厂,赚到钱后在市中心买了房子。
舒秋芸也没再回去,经历了这么一遭后她决定出去找工作。巧的是舅舅的工厂生意火爆,恰好需要人手,于是舒秋芸就去了舅舅工厂上班。
她们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两室一厅。
地段离工厂近,租金也便宜,虽然是租的房子,但她们也有了自己的小家。
那年,舅舅工厂制作的东西抓到了市场风口,供不应求。舒秋芸早出晚归,但也赚到了大笔的薪资。
有天下班回家,舒秋芸经过南桥中学时恰巧遇到美术培训机构在发传单。
她驻足观望了一会儿。
发传单的培训老师发现了她,微笑着上前询问:“您好,美术培训了解一下吗?”
舒秋芸接过传单,点了点头。
那天舒秋芸回家很晚。
安芜在家烧好晚饭,她回来的时候菜已经凉了。
吃完饭,舒秋芸拉着安芜的小手,认真的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
“芜芜,妈妈今天在你们学校门口看见艺考培训班在招生,你不是喜欢漫画吗?妈妈给你报个美术班怎么样?”
舒秋芸和她说这个是她没有想到的。
她怔怔愣了会儿,垂眸摇了摇头,“不了妈妈,还是好好上学吧。”
安芜性子慢热,她很少会对什么有深刻的执念,看漫画是她唯一的爱好,成为漫画家是她的梦想。
可是学美术太贵了,她们负担不起。
舒秋芸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她这个女儿一直乖巧懂事,别的女孩子会向妈妈撒娇买衣服鞋子,但是她不会。她能理解单身妈妈有多不容易,所以从不会给她施加压力。
舒秋芸的目光柔和下来,她摸了摸安芜脑袋,让她在这等一会儿。
她转身回房间,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两本红色的存折。
“芜芜,妈妈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艰难。我了解过美术班报价了,妈妈负担得起。”
安芜打开存折,看到上面的数字时有一点点愣住。
存折里的钱不多,但比她想象的要好。
安芜仰头,不解的问:“妈妈,你的钱不都……”
舒秋芸替宋康胜还了几笔钱,安芜以为妈妈早就没有钱了。
舒秋芸浅淡的笑了笑说:“妈妈犯了傻,钱是没了,但这个钱是你爸爸还有你的。”
安才哲去世后,她和婆婆打了一场官司,最后分到的钱都在这张存折里。
舒秋芸从来都没有动过这笔钱。
为了打消安芜的顾虑,舒秋芸继续说:“你舅舅的生意很好,妈妈的工资也很可观。”
“所以芜芜,妈妈支持你的梦想。”她温柔的笑笑,轻声说:“如果你爸爸还在,他也会的。”
安芜说不出此时的心情。
哽咽了一下,抱住了舒秋芸。
想了一晚上,安芜最后决定参加艺考。
她起步晚,高二暑假才开始学美术,好在有自学的基础,美术老师说她很有天赋,如果从现在开始刻苦努力练习,依然有机会赶上大部队。
好在安芜的文化课成绩特别优秀,考上好学校也更加容易。
但是她不是甘于平凡的女孩,在决定参加艺考的那刻起就已经定下了梦想的学府。
她想去c大美
院。
报完名后,安芜收拾行李快速进画室参加集训。
美术培训班是全封闭寄宿制度,来集训的学生都需要上交手机,一周也只有一天放假的时间。
安芜学习晚,这也意味着她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刚学画画的那段时间,她画的没有别人好,也会被老师批评,但是安芜不卑不亢,默默努力追赶。
日升日落,她永远都是最先开灯和最后关灯的那个人。
在画架前从早坐到晚,手举酸疼,身上处处被染料沾满,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苦。
追逐梦想的路上连泪都是甜的。
她的手机上交了,一周集训六天,寝室墙上只有一部最原始的电话卡充值电话,安芜总是在深夜回宿舍,也几乎不打电话。
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那天南桥下了大雨,老师布置了作业,安芜在画室画完后依然觉得不满意,于是留下来继续整改。
她画完最后一笔后站起来,人有一瞬间的虚晃,她撑着墙缓了缓神。
画室的学生都走了,空荡荡的,她扯灭了灯。
画室关着门窗,等她出教室,风从走廊的窗户灌进来时,她才恍然察觉原来今天下大雨了。
她穿着单薄的格子裙,寒冷的夜风带着雨丝打在裸露的肩膀上,她哆嗦一下冷得抱紧了自己。
安芜忘了带伞,从画室到宿舍差不多有三百米的距离,不是很远。
画室楼也是老建筑,楼道里装着声控灯,随着她的走动,灯光一盏一盏亮起来。
一路都很安静,只能听见哗啦啦的溅雨声。
安芜站在楼梯上安静的往外看。
今夜的雨下的好像有点大,这么大的雨,跑回去衣服应该也全湿了。顿了几秒,安芜径直走出小门,她探手伸出屋檐正准备试试雨水大小。
然后,她忽然就听到旁边传来啪嗒的声响。
安芜一愣,偏头循声望去。
距离她四步远的台阶上蹲着一个单薄的身影。
少年穿着黑色外套,帽子兜头侧坐着,如若不是身后打亮的灯光,他几乎和黑夜沦为一体。
声控灯暗了下来,他手心的打火机啪嗒一下又点燃,昏黄色的火光明明灭灭,晦暗的照出少年的模糊轮廓。
这个场面,安芜已经深刻入骨。
在舒秋芸发烧的那个雨天,他就如现在这副姿态在屋外的台阶上候到了深夜。
安芜腿都是僵硬的。
他不知道在那蹲了多久,半边屋檐的雨水砸在他的帽檐上,水珠集聚流成蜿蜒小河。
“江朔。”她轻唤出声。
在她喊出他名字的时候,江朔单手撑地站起,向她走来。
他站在她的面前,垂眸看她。
安芜鼻子一酸,声音哽咽着喊他,“江朔。”
他低声,轻声应她,“嗯。”
“江朔。”
“嗯。”
“江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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