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别渣前任后,和宿敌HE了: 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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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月华城主“医术”的确不凡。

    几滴血,一会儿功夫,躺了大半个月的燕王下马车时,已勉强能走了。

    赵红药:“真不疼了?”

    燕止:“嗯,好多了。”

    雨亦小了许多。燕王抢过随从的伞,唇角微微一抹笑,就追着去给月华城主撑伞。

    一靠过去,又是往月华城主身上自来熟地贴。贴完还嗅,小狗似的。被月华城主嫌弃,也不气馁。

    赵红药:“……”

    双目尽毁,非礼勿视。

    簌城小城,好容易得来的下榻之处,还是燕王临时征用的城中富户之家。

    小城富户的庭院宅邸,虽也五脏俱全、曲径通幽,但毕竟还是小家把式了些。不过区区二进院子,一方小塘,一排画虎似猫不伦不类的仿江南小亭台与红色檐角,既不能与王都气象万千相比,亦同洛州风情比拟相形见绌。

    赵红药下榻之处就更无奈。

    簌城富户不多,她只能暂住簌城太守的宅邸——太守是个清官,府邸活生生一农家小院,脱落的墙皮上还挂满了晒干的苞米、大蒜与辣椒!

    罢。

    往年打仗时,也不是没经历比这更糟得多的住宿。学燕王能屈能伸,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么想着,她刚泡了一壶浊茶,准备随便喝着暖暖身子,就听说何常祺与师远廖回来了。

    西凉“刺客们”回来了!

    ……

    片刻以后。

    农家小院小雨已停,抬眼一片七色彩虹。小桌上三杯茶、一壶酒,简单平庸的西凉面点。

    师远廖:“王上身体能无大碍,我就放心了!”

    “这就好,此次实在凶险至极。我险些以为他此次要撑不过……呜。”他说着说着,竟要哭了的样子,赶紧吃了块糕做掩饰。

    赵红药闻言呆了片刻。

    她倒是,从未想过燕王可能撑不下去。

    燕止即便重伤,依旧始终只是每日安静躺着,不见抱怨、亦不见烦躁不安,云淡风轻。

    虽医者都说伤得很重,亦说他要日日承受痛楚,但毕竟,看着不像。

    加上他从来都能逢凶化吉,她就没当一回事。

    可如今想想,她还记得自己这辈子受的最重的一次伤。是十九岁那年,跟着燕王被月华城主烧。大腿后侧被烧伤了一大片,留了好重的疤。

    好在她遇到了不错的医者,好得很快。

    只是那过程中受的罪,以及因伤而导致的无聊、沮丧、吃不下饭、摔东西的暴躁,至今历历在目。

    与她那次不同,燕王这次,不仅有生命危险,且状况一日差似一日。

    若没有月华城主,他是否……真的会出事?

    她才突然惊觉,只怕真到要死的那一天,燕王可能还是那样安安静静的样子,然后或许忽然就再也不会醒过来。

    究竟,是别人没有心、没有感觉。

    还是她太过迟钝?

    万一别人其实什么都懂,只是不擅表露,习惯做出一副逍遥模样。

    不,还是别这么想。

    她摇摇头,耳坠晃了晃。转而问对面两人:“对了,说说你们此去华都,成效如何?”

    ……

    何常祺和师远廖此次,虽是奉命去华都“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却根本无法混进守卫森严的皇城。

    因而只得自行退一步,在北幽之地搞了一些事情。

    师远廖:“我本来还想努努力、混进皇都直奔那国师府去大杀特杀一番,奈何常祺他死活不允。”

    何常祺:“我自有计较。华都守备太过森严,咱们派去的手下全部有去无回,自然不能再多涉险。”

    师远廖:“但你也说了,那些手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很是蹊跷。”

    何常祺:“是蹊跷,我本也有意查明原委,怎奈此去之前,王上特意叮嘱,如今国师矫天子诏煽动天下,西凉本是众矢之的,我等务必处处小心。”

    “我就想,万一我和远廖再出了事、落下把柄被抓,只会对西凉大大不利。”

    “再者,若那日黑衣刺客真是出自国师府邸,即便混进华都,面对那等高手,以我与远廖实力也未必占优。”

    “综上种种缘由,我才临时决定,转而去戒备不那么森严的北幽,在那处暗杀了好几个守城将领,走时也烧了他们几处粮草。”

    “除此之外,我们还收买了一些当地商贾,做西凉内应。亦让几个心思灵巧、训练有素的手下佯装匠人奴仆,卖进北幽高门大户府中。”

    “总之有备无患。”

    师远廖叹道:“红药,你是不知。华都、北幽之地,几年之前还是一片混乱破败,谁知这次再去,多处竟已被治理得森严井然。”

    “由此可见,那国师筹谋、野心实力皆不容小觑,难对付程度,未必会在月华城主之下。”

    “唉。”

    “总之我们西凉如今,可真是前狼后虎。”

    赵红药:“话虽如此,咱们王上艺高人胆大,还在筹谋与‘虎’谋皮。多半还想着攻心为上、‘驱虎吞狼’呢。”

    何常祺挑眉:“驱虎吞狼,他确定?”

    “可不要最后弄巧成拙,成了狐假虎威,又或者是为虎作伥、骑虎难下、羊入虎口、被虎吃掉才好。”

    “哈哈哈哈哈……”

    燕王不在,大家自然拿他开涮。涮得正起劲,冷不丁一只白毛大兔子无声无息伸头过来。

    众:“……”

    师远廖:“哇,咳,燕、燕止,你、你能走了?”

    何常祺则没有那么多虚伪:“上次看你还快死了,看来那月华城主确实不俗,一招便能起死回生,也真不怪王上对他……嗷,疼疼疼!”

    赵红药再度有些发呆,原来何常祺的手臂受伤了。

    她同他坐在这吃喝了那么好一会儿,都不曾发现。燕王却是眼尖,一眼看穿,顺手丢了一盒药膏给他。

    何常祺看了一眼盒子:“乌恒特产的愈创灵药?”

    随即打开盒子闻了闻,果真一阵牡丹香:“但我记得,王上从城主之处摸到的那一盒,不是早用光了?”

    燕止:“是。”

    “但他知我受伤,这次过来,特意又为我带了许多来。”

    何常祺:“……”

    就,明明寻常的一句话,为何此刻从燕王口里说出来,却怎么听怎么古怪?

    是因为那言语中暗戳戳,又……呼之欲出的炫耀之情?

    这种情绪若在旁人身上,倒都正常。只是出现在燕王身上很奇怪。毕竟众所周知,燕王这么多年那么多胜仗,都不曾自得意满。甚至就连最后“篡位”,都篡得一脸兴趣缺缺。

    燕王何时,竟也有了这般摇曳得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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