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认太子为夫君后: 25、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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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界之中开得最繁盛的花名唤曼珠沙华。

    它初生之时花叶渐生,只不见花开;它盛开之时妖冶的红花在冥界忘川河畔摇曳,唯独不见花叶。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1)。

    只是她的情起、缘定都不是他罢了,她认不出他和予之本就是他欺骗她在前,介入她和予之之间的感情在后,这一切怪不得任何人,也不该怪任何人。

    怪只怪他咎由自取。

    北阙负手,缓缓阖上眼:“怎会介怀?”

    他道,“仙子是予之认定之人,倘若仙子不介意,便与予之一同唤我兄长罢。”

    北阙一直没有回过头,容与奇怪地同时,怕裴姝未生了北阙不喜她的误会,便悄然扯了扯北阙的袖口,又向她道:“你看,我说兄长并不介意吧?”

    他对她道,“你便随我唤兄长就好了!”

    因着容与的刻意遮掩,裴姝未并没有看见他的动作,只觉眼前的背影极为熟悉,熟悉到她竟有种看见顾寒觉的错觉。

    分明一身温润如玉的风骨,却又偏偏只教所见之人心生敬畏,不敢侵犯。

    可分明她身侧之人才是失了记忆的顾寒觉。

    只是不待她细思,又觉北阙太过古怪,竟是到如今都不转过身。

    即便他不喜于她,可传闻之中克己复礼、才冠天下的大殿下又如何会这般待人?

    但这却也不是她能直接追问之事了,她只随了容与之话,轻福礼,唤道:“阿未见过兄长。”

    兄长、弟媳,这便是他与她之间今后该有,也是本该有的距离了。

    北阙凝视着远处通往冥界的玉阶。

    玉阶两旁尽是片片盛开的火红曼珠沙华。他凝视良久,才缓缓收回了视线,“仙子不必多礼。”

    他不曾回头半分,像是要彻底摆脱过往,“我今日还有要事在身,便先失陪了。”

    言罢,他径直往玉阶而去。

    北阙太过异常,容与微蹙眉,正要去追,却被追今拦下:“殿下,君上今日又与娘娘起了争执,容颜有损,怕是不好见殿下与仙上,还望殿下与仙上恕罪!”

    又起了争执?

    容与心中缩紧,兄长旧伤也不知痊愈没有,怎会又起了争执?

    似是看懂了容与的担忧,追今又补充道:“不过殿下不必担忧,君上旧伤已是痊愈,只是今日与娘娘起了争执,脸上又添了新伤罢了,旁的倒是无事。”

    他的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一扫而过,继续道,“殿下也知晓娘娘偏爱于殿下,君上方才又添新伤,殿下虽是好意安慰,可于君上又何其残忍?”

    残忍?

    容与微愣。

    追今便在这片刻的沉寂之中,向容与和裴姝未行了礼,迅速转了身,随北阙而去。

    他方才所言君上与帝后起了争执虽是为了推脱的假话,可最后一句话却是没有半分掺假。

    云殊仙上曾是君上之妻,是君上曾宁可被恨、被杀,也要舍命相护之人,可如今却要嫁给太子殿下,甚至还要君上笑颜相待。

    这又于君上何其残忍?

    追今随北阙离开得极快,不过瞬息之间两人便消失在了通往冥界玉阶的尽头。

    裴姝未蹙眉凝视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北阙动身之时,一缕风恰巧送来,她嗅到了风中隐隐的血腥味。

    帝后和大殿下果真是不和啊。

    只是这不和到底到了何种地步却是不得而知了,但看其中意思,这不和怕是和容与或多或少存在干系。

    她侧眸看向身侧之人,轻唤:“予之。”

    容与自怔然中回神,入目的便是裴姝未抬眸望来,满目担忧的目光。他撇开脑中纷杂思绪,“对不起,阿未,我方才想事想入神了。”

    “兄长方才不是针对你,只是他与母后之间夙怨已深,方才又容颜有损,着实不便见你。”

    他压下眼尾,遮掩住自己眼中苦涩,抬手摸向她的发,指腹轻抚在她眼角,“你也别担心我,我没事,我只是有一些些难过。”

    难过这数千载的光景之中,他和兄长似乎终究是渐渐疏离了。

    “可是......”裴姝未隐约察觉出容与情绪间的变化。

    容与却攥紧了裴姝未的手,一把把她拥入怀中,“没有可是。很快,也许很快我就不会再难过,一切都会恢复如初。”

    他复又笑起来,眼底阴霾一扫而尽,忽而问她道,“阿未,你喜欢没有争权夺势,只有宁静快乐的生活吗?”

    没有争权夺势,只有宁静快乐?

    这样的生活谁又能不喜欢?

    可容与身为天界太子,这又怎可能实现?

    只是裴姝未没问,而是应道:“当然喜欢了。”

    “我想和所爱之人隐居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尘世的纷扰,没有争权夺利的算尽人心。”她向往道,“倘若再有一对儿女陪伴在侧,便是再好不过。”

    这是她曾设想过千万遍的一切,可惜一切终究背离,到最后再不剩分毫。

    一世又一世,前三世她都痛彻心扉,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身亡在她怀中,最后一世终于是她亲手了结了这本不该再有的一切。

    “那等我们成亲之后,便寻个你喜欢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容与似是透过层层叠叠的云雾,看见了他所最希冀的未来,“至于儿女嘛,我们就要一个女儿吧。”

    裴姝未抱着容与腰身的手骤然收紧,“为什么是女儿?”

    为什么要是女儿?!

    刹那之间,她环在他身后的手无法自控地蜷缩,流光剑在她手中若隐若现地凝实。

    锋利寒冷的剑身绕过容与身后,映照出裴姝未满是杀意的眼,比当年她决意杀他是更冷更寒。

    这把流光剑曾是他九死一生为她寻来,赠与她的生辰贺礼。

    数千载前,她一剑杀了他之时便想过也毁了这把剑,可她是剑修,流光是她的本命剑。

    她毁不得,亦毁不了。

    容与察觉到腰间力道收紧,亦更抱紧了怀中人:“我听闻女子生产伤身,一双儿女太多,我们要一个女儿就好了,若是儿子,我怕会和我一样不着调,不好管教。”

    “若是女儿,我想一定会和你一样,又懂事又活泼。”他低下头,“凌云,你也觉得很对吧?”

    凌云?

    裴姝未手中剑影骤散,她回身看去才见得神兽凌邪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后,好在以凌邪的角度,看不见她手中那把若隐若现的剑。

    又见得凌云在点点头后蹭了蹭两人的衣摆,她才彻底放下了心。

    神兽凌邪最是护主,若是见到她有伤了容与之意,绝不会还这般亲近于她。

    裴姝未松开容与,瞪他一眼,转身就走,“谁要和你成亲!”

    转过身的瞬间,她眼底神色倏然平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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