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驸马每天都在黑化: 4、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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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扶疏被他放倒在绒毯上,趁此不受钳制的间隙,右脚铆足了劲儿朝前踢去。

    但顾钦辞到底是历经战场厮杀的人,如若这点小伎俩都躲不过,就未免太看不起他这个几无败仗的大将军了。

    宁扶疏踢了个空不说,脚踝也被握住。

    顾钦辞曾抓过敌军,审过细作,知道哪些手段最折磨人。这晌,指腹在她踝骨轻轻打着旋儿,继又缓慢移到脚底心,霎时惹得宁扶疏脚趾蜷缩,全身肌肉发抖,笑出咯咯颤声。

    “住……住手……”

    “顾……顾钦辞……你放肆……”

    无奈因命门被拿捏,她溜出嗓子的话音断断续续,喘着气息丝毫威慑也无,活像只软绵绵的白兔。

    而顾钦辞是北地倨傲的狼,生来就不会放过兔子。他屈指在她微微凹陷的足心一压,登时惹得宁扶疏呼吸急促凌乱,小腿痉挛颤抖。

    顾钦辞蓦地笑了,浅色薄唇之下露出森白齿列:“殿下自己说的,您与臣是夫妻。”

    “有些事,臣可以名正言顺地放肆。”

    言下之意——

    顾钦辞松开了她的脚,转而捻起宁扶疏潮湿墨发,在指尖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同时唇角上扬弧度愈深几分。而下一瞬,宁扶疏就明白了这个恻恻笑容的含义。

    他要将她的头发绑在屏风的立脚!

    让她无法动弹!

    宁扶疏对史书上关于顾钦辞的描述,表示深深的怀疑。

    忠臣良将、正气浩然、克己守礼……这些词哪个和眼前人有关系了?

    但她此时没心思琢磨顾钦辞究竟是个怎样性情的人,宁扶疏看见他分出自己一绺秀发在屏风前蹲下。她深刻地知道,一旦被顾钦辞打好死结,自己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现在是她唯一能够逃脱的机会。

    宁扶疏不动声色地摸到汤池边那盒胭脂,以最快速度砸向顾钦辞的后背。

    避开偷袭是武者本能……

    宁扶疏在他分神应对胭脂盒的瞬间,拔出头顶珠钗,狠心斩断了被顾钦辞拿在手里的那缕头发。

    她忍着腿麻站起来:“顾钦辞,请你注意分寸!”扯过华服披在肩头,顿时不见方才狼狈,细眉低压自有朝歌长公主浑然天成的威严飒飒,“别以为顾家手握兵权,你就能在本宫面前放肆!”

    顾钦辞手中攥着胭脂盒,缓慢挺直腰杆。

    高高在上,颐指气使,他最厌恶的,就是宁扶疏这幅模样。

    一如当初金銮殿上,长公主摄政端坐珠帘后,冷眼俯看他叩头跪谢赐婚隆恩。也如当日拜堂成亲时,长公主始终高仰着头颅,冷眼斜睨他独自拜天地君王,再揖身拜她。

    “咔擦——”顾钦辞以蛮力捏碎瓷盒,胭脂红艳沾了满手。

    他轻功上前,边角尖锐的瓷片抵在宁扶疏脖颈,埋于白皙皮肤之下的青筋若隐若现。只要他稍稍用力,瓷片就会割断细弱筋脉,血流五步。

    他将不再是长公主驸马,不必再受困金陵城。

    暴虐在血液深处叫嚣,一滴粘腻温热滴在宁扶疏肩头,是顾钦辞自己的血。

    内心天人交战后,见血封喉的利刃终究倒刺进了他的掌心,安放好弑主的冲动。

    顾钦辞从不是孤身一人,他身后还有赤胆忠肝的父兄,还有北地三十万为大楚抛头颅洒热血的英勇将士。绝不能因为个人私欲,牵连到他们。

    深沉眉眼一点点平静,顾钦辞将染血的碎瓷片丢进汤池,冷冷低笑一声:“既然殿下如此抵触臣,日后,也请殿下信守新婚之夜许给臣的承诺。”

    只存夫妻之名,不行夫妻之实。

    待顾钦辞离去,宁扶疏重新回到浴池中,将整个身子都泡进去,用温热活泉水冲洗去身上冷汗。

    良久,不禁长叹一声:

    ——史书误我。

    摸错了顾钦辞的性格,采取错了攻略计划,可不得满盘皆输,险些把自己连人带命地赔上。

    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顾钦辞最后没杀她,就说明七十五的怒气值并不致命,她还有时间和机会重新绸缪。

    只是宁扶疏至今双腿还麻着,脚底还痒着,瓷片犹似贴在皮表。适才种种,委实让她心有余悸。因此接下来两日,宁扶疏始终待在静室养身子,没有和顾钦辞打照面。

    直至第三日用罢清粥早膳,宁扶疏向玄清观的老道长辞行,听闻顾钦辞昨日半夜就已踩着苍茫天色下山,她也没太在意,由着那人去。

    皇都三月,春和景明,杨柳拂堤。

    金陵城的街道两侧店肆林立,车马熙攘。长公主仪驾过处,行人无不避让。

    辘辘车轮一路畅通无阻地行入乌衣巷,最终停在两只雄武剽悍的石狮子前。府中管家黄归年昨晚收到长公主殿下即将回府的消息,命人连夜洗刷石阶,擦拭门环,这晌正携府邸众人侯在门前。

    车夫麻利地摆好脚凳:“请殿下降辇。”

    音落,青葱玉指自内缓缓挑开车帘,露出云堆翠髻、唇樱眉秀。

    黄归年将手臂伸至半空,宁扶疏晓得古人乘舆降辇的规矩,随之搭指搀扶。却不等她指尖落下,突然,黄归年似被人拉开了去,眼前换成另一个男人的手臂。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这几日,可把我担心坏了!”

    男人的关切和系统音同时传进宁扶疏耳畔。

    【滴!检测发现新目标,正在计算怒气值……】

    宁扶疏蓦地一个激灵,不由得打量起站在车旁的男子。

    银冠墨发,一袭藏蓝锦袍衬得他气质成熟,望向朝歌长公主的目色则若秋波,盈满欢喜。且听那狎昵中含带丝缕暧昧的话语,应当是朝歌长公主养在后院的面首之一。

    宁扶疏心想:不过是个男宠罢了,能有多少怒气值。

    【计算完毕:宋谪业,怒气值六十九!】

    宁扶疏:“……”

    她没听岔吧?

    六十九点,愣是比顾钦辞的初始数值还高?

    难怪堂堂长公主会阴沟里翻船,困在文物中千年也没想明白死因。她后院这些个郎君,未免都长得太人畜无害了些。便比如眼前宋谪业,端着的笑颜真诚至极,若非有系统输出怒气数据,宁扶疏铁定会误信于他。

    不过俗话说相由心生,宁扶疏得了系统提示,再重新看宋谪业的容貌已是另一番感觉。他丹凤眸生得偏狭长,嘴唇薄如纸,大体还算端庄的五官却隐约透出三分邪肆,与顾钦辞的丰神俊朗迥然不同。

    “殿下?”宋谪业被她晦暗目光盯得有些不安。

    宁扶疏缓缓收回逡巡良久的视线,意味难明地反问:“是吗?”

    即使此时面对宁扶疏的质问,宋谪业假笑面具也丝毫不显破绽:“自然!”

    “那日殿下中毒昏迷,吓得我六神无主,忙不迭牵了马匹狂奔回皇城请御医。但那宫门口的左右骁卫凭令牌认人,我拿不出像样身份,没办法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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