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驸马每天都在黑化: 2、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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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宿主牢记服务条约,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朝歌长公主宁扶疏。系统不会干涉你的任何言行,但你的所有举止都将改变历史。】

    一阵宛如锯齿拉木头的滋滋声后,冰冷机械音如潮水退去,宁扶疏的注意力重归现实。

    浓稠苦药在胃中翻涌,顷刻间刺激她想起面前这位驸马爷的生平。

    顾钦辞曾是楚王朝镇北大将军武康侯的世子,自小随父兄守卫燕云十六州,立下赫赫战功。

    常言青出于蓝胜于蓝,他确实比他的父亲武康侯更英勇,年仅十六岁就敢领精兵入敌营,孤身取对方将领首级,被先皇授为正三品云麾大将军,位比上卿。

    本该成就一代良将帅才,奈何世事无常……

    先皇驾崩。

    新帝虽年幼,却已多疑成性。听闻北地百姓只崇顾家父子而不知庙堂君王,深感忧虑。

    在顾钦辞弱冠之年,一纸诏书为其赐婚,要他尚朝歌长公主为妻。

    驸马不得掌权做官是律例,身为人臣不得抗旨也是律例。

    顾钦辞奉诏入都城,泽州统帅之位被下、云麾大将军之职被撤。小皇帝为犒劳他功勋累著,亦或者为堵住天下百姓悠悠众口,给顾钦辞封了个空有高阶厚禄却无半分实权,亦不可承袭的正二品熙平侯。

    明升暗降,仕途终究断得干净彻底。

    另一方面,又用顾钦辞永留皇都做半个质子,牵制住镇守北地的武康侯不敢轻举妄动。

    说一句残害忠良,埋没英才不为过。

    后世人皆知顾家数代忠魂,胸怀天下,纵然再不满赐婚圣旨,也绝不会因一己之私谋逆,陷苍生万民于水火。

    但不反,不代表不怨。

    宁扶疏大抵没有幻听,那句突兀的埋汰正是系统透露给她,顾钦辞的心声。青年发自骨子里地怨小皇帝多疑,也怨配合小皇帝计策的朝歌长公主。而后者中毒卧床,是他唯一能稍稍发泄满腔愤懑的途径。

    端药碗进屋,不过想看看长公主死没死成。

    可惜,结果叫他失望了。

    又一勺汤药喂来,是在宁扶疏前一口还没来得及吞咽下时,坚硬玉勺磕碰到牙齿,连着牙龈酸疼。在铺满舌苔的苦涩中,顾钦辞把汤匙一送到底,直戳姑娘家脆弱的嗓子眼。

    朝歌长公主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宁扶疏也没遭遇过,再也忍不住犯恶心,嘴里汤药悉数吐了出来。

    “咳——咳咳——”

    顾钦辞似乎早预料会有此结果,侧身躲闪,忙避到距离床榻三步开外的位置。他将尚且残余大半药汁的玉碗搁在木桌,摆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掸了掸袂袖,仿佛在嫌宁扶疏的举动弄污他衣袍。

    吐出薄唇的话更是冷淡无比:“臣这双手拿惯了刀枪剑戟,只会杀人,不会照顾人。”

    “侍疾这种事,殿下还是另请旁人为好。”

    “呕——”宁扶疏鼻腔和喉咙里皆漫有苦药味儿,难受得开始上涌胃酸,只觉耳廓嗡嗡作响,头昏脑涨地压根没听清顾钦辞具体说了些什么。

    当然,顾钦辞也不需要她听懂,顾自借她干呕的由头续道:“让殿下感到恶心是臣的罪过,臣先行告退。”

    语罢,敷衍地揖身行礼。

    只是在直起背脊的瞬间,顾钦辞脚步微顿,目带狐疑地瞥了眼床榻方向。

    适才他的言行和举止,种种皆属以下犯上,宁扶疏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要知道他们这位长公主殿下,自及笄之年临朝摄政,坐在万人之上的位置,脾气绝对跟温善平和沾不上边儿。寻常时候若谁敢出言不逊,定会惹了她怒容威严,降令责罚。

    顾钦辞就是冲着这一点去的。

    他不想和宁扶疏共处同一片屋檐,宁愿惹恼对方,把自己罚回驸马府,各自不相见才好。

    但宁扶疏始终对他的冒犯不置一词,反倒像顾钦辞唱了出无趣独角戏,叫唱曲儿的人无端生出几分尴尬。

    他望见长公主趴在床沿,小臂揉皱被衾,巴掌大的鹅蛋脸苍白不显血色,唯独那双时常用来瞪人示威的眼眸泛出红意,彤如云霞,成为灰调静室中一抹浓艳凄美的靡丽,却也楚楚可怜。

    她是感到难受么?

    呵,原来一向视臣子如尘泥,将其碾踩脚下的高傲长公主也会觉得难受啊。

    顾钦辞眉梢轻挑,心底忽而生出报复性的快感。

    当初他跪谢赐婚圣旨,解甲离开泽州,意气风发的戎马将军从此只能弯下脊梁骨,在金陵城做一个空有虚名的花架子驸马,他比宁扶疏此刻更难受千倍万倍。

    榻上女子眼含薄泪,咳得呼吸促乱,顾钦辞反而唇角勾起轻蔑弧度。

    他汲取她的痛苦为乐。

    但生理上的难受终会逐渐褪去,顾钦辞觉得无趣了,大步流星地扭头离开。

    待颀长的玄色身影消失在布帘后……

    宁扶疏才抬起掌心顺着胸膛轻抚顺气,末了,爬下床榻去拿被顾钦辞搁在桌案的剩余半碗汤药。

    指尖触玉生寒,药已凉透。

    但她恍若未觉,强忍住胃中恶心一饮而尽。

    系统说得没错,她是大楚独一无二的朝歌长公主,必得好好养病,尽快痊愈,万没有消沉迷茫的道理。

    “殿下,您怎么赤脚踩地上了,春寒陡峭,当心一会儿着凉。”突然传来琅云紧张的关怀打断她思绪。

    “本宫无碍。”宁扶疏摇了摇头,又倒了杯热茶润喉,“倒是前两日偷潜入玄清观的刺客,可有抓到?”

    这才是宁扶疏最在意,也最想查清的事情,攸关她自身性命。

    “婢子正要向您禀报呢。”琅云搀扶着她躺回床上,而后在塌前双膝跪地,低头认错,“婢子那日携侍卫搜了观内所有道长的屋舍,均没有发现可疑之人的踪迹。那刺客,许是逃脱了。”

    “至于殿下和骆公子突然昏迷,经由太医查验的结果是:那日的茶水有毒。且为某种来自北疆的剧毒,药性烈得很,通常沾上一点儿就能使人丧命。但这下药的人……”

    她顿了顿,以头抢地尔:“婢子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

    宁扶疏听着她接连请罪,拼凑出自己穿来之前在原主身上发生的事:

    五日前的傍晚,朝歌长公主在新收入府的面首骆思衡房里与之对弈。

    没曾想——

    这黑白棋子刚落下,长公主与骆思衡忽觉眼前视线模糊、四肢脱力。尚来不及喊人护驾,两人纷纷趴倒棋案。

    便是此时,早有计划的刺客避开院内巡防侍卫,溜进屋内行刺长公主。

    幸有潜藏暗处护驾的影卫眸如夜鹰锐利,及时出手才打破了这场刺杀。

    事后,守卫戒严封锁道观,仔细排查过方圆几里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连后山灌木丛中的蚱蜢蚊子都不放过。可即便如此,也没能捉到刺客和下毒祸首。

    琅云道:“现在唯一知道的线索,是那名黑衣刺客武功很高。咱们四个影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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