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任上恋爱综艺后我红了: 第122章 番外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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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旅馆外面走廊破,房间里更破。

    入眼墙壁污痕斑驳,不论是床还是柜子桌椅,全是棕红色最最老式的木质漆皮。

    任钦鸣刚洗完澡,顶着他湿|漉|漉的头发,脸上挂着水珠。

    一身外裤、t恤,脚上穿一次性拖鞋,地上铺着毛躁泛黄的地毯,图案花哨低廉,一眼根本分辨不出有哪些颜色。

    视线再扫远些,还能看见烟灰、瓜子壳点缀倒嵌在粗糙的毛毯里。

    这间单人间没有书桌,床头柜都只有小小勉强放下一盏台灯那么大。

    任钦鸣敞开的书包放在床尾,作业和笔散落在床边唯一仅剩的那张板凳上,地上放着一个被压得扁扁的枕头。

    显然,任钦鸣写字只能借着板凳趴伏,盘腿坐在枕头、或是跪在枕头上。

    阮颂只是想想他一米八四的大高个,要佝偻着腰蜷缩蜗居在如此逼仄的空间里都觉得难受。

    于是道:“怎么了,难道你题都会做不需要我教?”

    任钦鸣呆愣消化完眼前的状况,很快从发现他上门的震惊,转变为难堪被发现的羞耻。

    握着门把手的掌心烫成一团。

    阮颂虽然日常说话直白露|骨,不少时候让人觉得刻薄,但他对真正要去奚落谁没兴趣。

    只字未提任钦鸣现在处境如何,就好像自己出现在这没有任何不妥,若无其事进一步追问:“还是你房间里藏了人,或者等会约了人,不方便放我进去?”

    阮颂其实已经猜到大家对任钦鸣的传闻多半是误会,同时也对自己来前的紧张觉得好笑。

    就这么一个连同性恋都意会了半天才领悟的呆子,怎么可能早恋搞对象,还指望他偷摸出来开房。

    任钦鸣果然飞快回神澄清:“没藏人!也没什么不方便!就是我有点意……”

    “别意外了,明天上课老师如果抽到你,是准备打我的脸吗?”

    说完,阮颂径直抬脚踏进门里,一把将自己的书包朝他怀中塞去,领导视察一样更加仔细四下打量房间。

    任钦鸣滴着水的脑袋顶着毛巾,手上抱着他的书包,又是慌乱又是窘迫跟在身后,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傻傻应:“没有……”

    然后几乎阮颂一个口令,他一个动作。

    “不关门吗?”

    “喔……”

    “数学作业呢?先写数学。”

    “喔…………”

    “能不能把头发弄干了再过来?到处滴水没感觉吗。”

    “喔!”

    ……

    然后阮颂便当真老师一样,架腿坐在床边给人辅导起作业。

    任钦鸣则虎背熊腰握着笔杆,老实在他眼皮子底下对着数学大题开始思考。

    但何止是阮颂,他自己心里的问题也有一大堆。

    比如阮颂怎么知道他在这?又为什么会大半夜的找上门,总不可能真是为了讲题。

    其中最最重要的……

    “你这么晚不回家爸爸妈妈不会着急吗?”

    阮颂解函数正讲一半:“……什么?”

    任钦鸣:“我说你现在还在外面家里没关系吗?”

    两人一个坐在床上自高往低看,一个坐在地上自低往高看,视线上下僵持。

    阮颂眼也不眨反问:“那你爸妈呢?”

    他这么一天天在旅馆过夜难道就像话了?

    任钦鸣笨拙挠后脑勺:“我爸妈离婚了,我跟的妈妈,但妈妈二婚有了新的家庭,我不太方便过去。”

    阮颂眼中怔愣划过,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下意识接:“所以才跟着小姨吗?”

    任钦鸣本想惊讶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小姨。

    可转念想想阮颂能上楼找到他,只可能是前台小姨指的路,更不好意思了:“……但应该也不会跟太久,因为小姨的对象马上会离开西柳,她应该也会跟着对象一起走。”

    也就是这间旅馆的老板,准备去更南边的城市做生意。

    小姨是情妇没错。

    但据说那老板的正室在外面也有不少情况,两人彼此彼此,只要不拿到台面闹得大家难看,基本互不干涉。

    不过任钦鸣脸皮薄没给阮颂提这么多。

    所以当阮颂问他到时候打算怎么办时,他只是干巴巴:“……我爸有钱,实在不行了他应该会管我?”

    “……”

    “……”

    两人持续对视,心中都已经得出答案。

    不,不会的,再有钱都不会。

    但凡想管早管了,哪至于让任钦鸣一个高中生住到这种地方。

    阮颂定定望着他,突然毫无征兆直起腰向房间四周示意:“收一下东西吧。”

    “啊?”

    任钦鸣没跟上节奏。

    阮颂从冷硬的床榻上起身重复:“收一下衣服书包去我家。”

    “!”

    任钦鸣又傻了。

    视野里,阮颂抱着胳膊直勾勾看他依旧镇定,仿佛一件平常小事,只有他大惊小怪:“反正你迟早也是要从这搬出去的,早晚的问题,现在给你小姨打电话,就说以后去我家。”

    任钦鸣嘴唇微张。

    阮颂已经抬手拎起他床上的书包:“赶紧行不行,几点了都,你洗了澡我还没洗。你不是好奇我家里有没人管我,跟我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

    尽管任钦鸣很懵,但五分钟后他还是稀里糊涂和阮颂并排出现在了深夜的大马路。

    浑身家当只有一个行李箱、一个书包。

    电话里,女人一听说他要和同学回家住,一万个欢欣鼓舞,明显早在心里觉得这地方不适合他,只是之前实在找不出其他解决办法。

    连忙在那头叮嘱:“就是今天去找你那个学生吧?那乖乖你到了别人家嘴要甜知道不?等我明天给你拿点钱去。那边家长我就不见了,怕人家觉得我不正经,就你自己把钱给人家家里。”

    任钦鸣这通电话开着免提。

    小姨的话一字不落落进阮颂耳朵里,他脸上又开始烧得慌,眼神下意识瞟过去。

    其实他们都知道如此草率住进同学家里很不正常,别说他跟阮颂还算不上熟。

    好在阮颂给他留足了面子,脸上神情没有任何异样。

    任钦鸣只能顺着应:“……知道了小姨,您忙吧。”

    电话挂断,阮颂双手空空在他前面带起路:“我家在学校另一边,走过去估计二十分钟。”

    路上光线昏暗的路灯照在阮颂单薄的身上,把影子拖得很长。

    任钦鸣拖着行李,一前一后挂着两个书包,胸前是阮颂的,背后是自己的,大型零挂件一样乖乖巧巧跟着,直到现在都还有些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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