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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思凡》 【全文完结】(第1/2页)
第110章 天涯 溯洄春秋常问道,俯仰天地且思凡……
宁绥是被房间外放鞭炮的声音吵醒的。他过去一向不喜欢过年, 鞭炮烟花震天响,师妹们还好,师弟们凑在一起通宵打牌喝酒, 吵得他少有的假期都睡不踏实。
不过,这一次好像不太一样,一向只把过年当任务走过场的宁绥,忽然也想加入胡闹的队伍里, 放纵地玩一次。
他睡颜朦胧地爬起来,简单洗漱一番,换上崭新的衣服。来到院子里,师弟们刚点起一挂鞭炮, 堵着耳朵四散开来,还不忘跟他打招呼:
“呀, 景行师兄早啊。”
“谁是你师兄,叫施主。”宁绥剑眉倒竖, 佯装恼怒道。
虽然昭暝剑还在他手里,但宁绥一直没有再提及恢复箓籍的事。除此之外, 他还背着其他人,偷偷拉着夷微一起去吃了牛油火锅, 煮了一盘接一盘的肥牛, 吃得嘴边全是油花。
北帝殿里,邓向松端坐紫微大帝神像下, 笑容可掬地给孩子们分发压岁钱。然而, 平均身高不到成年人胯骨的小家伙里混进了一个瘦瘦高高的大个子,同样学着孩子们的样子,向邓向松一拱手:
“岳父泰山大人在上,祝您福如东海, 寿比南山,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邓向松上下打量他一眼,皱了皱眉头,到底没说什么,还是大殿角落里忙着糊墙的邓若淳冷不丁地开口:“你小子多大了,也来找老头要压岁钱?”
夷微吃了瘪,也不好意思再伸手要钱,只好悻悻地退到一边。
“爸,人家都伸手了,你就给一个,大的小的无所谓,让孩子沾沾喜气。”宁绥在一旁帮腔。夷微从几个月前就在期待过年,期待收红包。两个人也没忘记望海市的家,赶回去贴好窗花对联,又连夜赶了回来。
尤其是临近除夕,嗅着空气中愈发浓重的硫磺味,夷微兴奋得辗转反侧,左右也睡不着,索性半夜把宁绥拉起来折腾。
第二天宁绥顶着俩黑眼圈,腰酸背痛地爬起来,还要被邓向松板着脸批评不顾身体健康总是熬夜。
“……拗不过你们。”邓向松无可奈何地抽出两个红包,放在夷微掌心,笑着叮嘱说:
“拿好了,睡觉前放在枕头旁边,记住没?”
夷微眼中再次绽放光彩:“谢谢爸!”
他宝贝地把红包揣进怀里,一把拉上宁绥,一溜烟儿跑出去放鞭炮玩了。
邓向松被这一声“爸”叫得一愣,回过神来后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孩子。”
好像也已经不能算是孩子了。
过年热热闹闹的气氛随着风飘荡,连后山煞鬼狱都显得没那么阴森凄清了。附近又多了两个坟包,显然是新冢。坟包上各有一个木牌做的墓碑,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雕刻着几个大字,看来制作者的刀工相当一般。
“九凤遗臣,傩使祈之墓。”
“九凤遗臣,傩使瞽之墓。”
乔嘉禾蹲坐在二人墓碑中央,抱着膝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供品,却没有摆在墓前,而是先剥开皮,自己啃了一口。
“呜呜呜,阿祈阿瞽,你们就安心去吧,师父一切都好,我们也一切都好,大家都会想你们的……”她喉间哽咽着,但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她脸颊上却是半滴眼泪都没有,“呜呜呜这橙子真好吃……师父在哪儿买的?”
两个鬼魅似的纤瘦人影悄无声息地从身后靠近她,不动,也不言语,只是一味地看她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哭得“梨花带雨”。
等到橙子吃完了,乔嘉禾也没憋出一滴眼泪。她站直身子,掸掸身上的尘土,才终于感知到了背后的气息。乔嘉禾缓缓回头,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她还是被身后二人吓了一跳:
“哎哟——你们两个站在这儿干什么啊?”
祈双手抱胸:“演够了吗?”
乔嘉禾狡黠地笑笑:“嘿嘿——吃橙子吗?”
“本来不打算吃的,毕竟是供品,不吉利。但毕竟是小绥特意买来,你特意拿给我的,那我还是勉为其难地尝尝吧。”祈也不客气,直接从塑料袋里掏出两个最大的,一个塞到瞽怀里,一个拿到鼻尖嗅嗅。
“嗯,真不错。”
瞽依然是一副扫兴的样子:“我不吃,给你吧。”
“爱吃不吃。”祈心知他是想让给自己,嘴上虽然不饶人,却美滋滋地把两个橙子都揣进怀里。乔嘉禾把墓碑前的橙子皮都打扫干净,问:
“师父不是让你们两个今天超度二百个斗氏族人吗?干多少了就偷懒?”
“还差八十二个,总得让人歇歇啊。我俩是鸟,又不是拉磨的驴。”祈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墓碑前,“有一个死活不愿意走,被我硬塞给鬼差处理了。”
乔嘉禾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对了,上户口的事,你们两个考虑得怎么样了?”
“还考虑什么啊,交给小绥去办就好了。姓氏……就随他姓。”
及至入夜,一直在厨房忙前忙后的夷微偷偷溜了出来,拉着宁绥躲进无人经过的角落里,从自己口袋里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
是一个红包,里面一厚沓钞票,宁绥点了一遍,约莫有一万多。
“怎么想起来交私房钱了?”
“啧,压岁钱啊。”夷微眉眼都垂下来,似是在责怪他不解风情。
宁绥把钞票塞回红包里,笑眼弯弯地:“我都这个年纪了,就不要压岁钱了。而且这也太多了,你自己留着吧。”
“什么年纪在我这里也是小朋友。”夷微揉着他的头发,“既然寓意是祈求平安,那当然多多益善。”
拉拉扯扯地争执许久,夷微直接耍赖,不由分说地一把抱住他,把红包装进他的口袋:
“新年快乐,我的爱人。”
*
“丁火,杀印相生……有偏头痛?或者小时候过得不太顺?”
宁绥翘着二郎腿坐在应泊的办公桌旁,手上把玩着应泊的证件,应泊则翻箱倒柜找案卷。他通过了遴选,下一周就要离开平舒区检察院,回到望海市人民检察院工作。
之所以用“回到”,是因为他本来就是市检的公务员,只是来基层入额,顺便积攒基层工作经验。
“小时候的事记不清了,反正现在也不顺。”应泊艰难地从案卷堆里钻出来,“偏头痛……没查过,不过工作久了确实会头疼。”
“七杀生正印,正印再生身。啧,怪不得你是市检公务员,生辰八字跟我们普通人就是不一样。”宁绥打趣说。趁应泊不注意,他捏着证件的正页,在皮质的卡套中偷偷塞了一张北帝符。
“明年注意一下吧,今年刚换环境,还可以,明年可能会犯小人,但是也有升官发财的机遇,注意把握。”
应泊似乎不太在乎这些玄之又玄的命理,只礼貌地道了声谢:“那就……借你吉言。”
听宁绥絮絮叨叨讲了一下午的冒险故事,应泊也没有半分不耐烦,还时不时地插两句点评和赞赏。只有在听到他们乘仙槎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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