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养猫日常: 12、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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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上,主楼里大开夜宴,男人们在前厅,女眷们于花厅另摆筵席。

    无论大小家宴,只要有婆母在场,婉瑛都是没坐着的份的。萧云漪见她站得辛苦,便让她去跟几个媳妇坐一桌,不用在这儿伺候。

    她这样吩咐了,婉瑛却还不敢动,看尤夫人的脸色。

    尤夫人自然不会拂贵妃的意思,摆摆手赶苍蝇似的让她去了。

    婉瑛入了座,但她跟家中的几个妯娌都不亲近,也只是呆呆坐着。

    姑娘们的那一桌却格外热闹,单吃酒没什么意思,萧云漪又令众人不必拘束,须得尽兴才是。靖国公府的四个姑娘,还有小尤氏的几个媳妇都是年轻好玩乐的,又为了哄贵妃高兴,便行起了酒令。此令还有个雅名,叫花间令,众人依次序掷骰子,掷中者掣花签一枚,按上面篆刻的小字行事。轮到贵妃时,正好抽中一支牡丹花签。

    萧云澜凑趣儿道:“‘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这签儿抽得正妙,除了大姐姐,在座诸位也无人配得起牡丹了。”

    这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萧云漪便让众人以牡丹为题,做一首五言律出来。

    这可是在贵妃面前大展才华的好机会。众人谁也不肯让谁,一个个苦思冥想,埋头作诗,片刻工夫后,便有人做好了,争相献诗,供贵妃娘娘点评。

    一片热闹光景中,萧云漪忽见婉瑛冷冷清清坐着,与周围景致格格不入,不免笑问道:“妹妹可有诗成了?”

    婉瑛迷迷茫茫地抬起头,眼神呆滞,似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旁边尤夫人嗤地一声笑:“你可别难为她了,大字不识,还想着作诗?”

    萧云漪倒不知婉瑛不识字,虽不是有意为之,但到底戳了人家的痛处,一时有些尴尬。

    萧家四位姑娘却讥嘲起来,萧云澜对婉瑛道:“只怕嫂嫂真作出几句诗来了呢,嫂嫂快拿出来,可千万不要藏私,让姊妹们评鉴评鉴,说不准您‘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拿下个魁首呢!”

    说罢掩袖而笑,其余人也齐齐哄笑起来。

    这本是靖国府中极常见的场景,萧云漪却听得皱起了眉头。

    嬉笑声中,婉瑛红着脸抬起头,冲萧云漪躬身一拜:“贵妃娘娘,对……对不住,妾身不会作诗。”

    “不要紧……”

    萧云漪安慰的话还没说完,五姑娘萧云淇便嚷嚷着说自己的诗作好了,萧云漪只得抽出心神去看她写的诗。

    这个宴席上的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反正无人在意婉瑛心情。

    婉瑛一人坐在角落里,面前是残羹冷炙,她提起银壶倒酒,倒了半晌,不见酒液出来,在耳边晃了晃,空空如也,方知自己将一壶酒喝完了。

    婉瑛本不善饮,可不知为何,今夜很想大醉一场。

    她去旁边桌子,顺了半壶残酒来。

    小尤氏偶然一瞥,见她支颐懒懒坐着,雪腮泛红,星眼微饧,一副不胜酒力的羸弱之态,情知她是醉了,便过去劝了一二句:“冷酒吃多了,胃要疼的,若实在想喝,不如叫奴婢们烫上一壶来。”

    婉瑛醉了,眼前的人也认不清,恍惚中,以为看见了姨娘,微微笑着,口齿不清道:“多谢,多谢……阿娘,我不喝多了,就,就再喝一杯……”

    酒酣耳热之际,似听到有人低叹一声,随即手背覆上一层温暖。

    但那暖意转瞬而逝。

    宴席尚未散场,婉瑛不知怎么摸出门去,深一脚浅一脚地出了主楼。

    外面细雪如絮,迎面一阵冷风扑过来,倒让她酒意醒了几分。灌了一肚子冷酒,她却只觉得燥热,脸颊滚烫,风吹着倒挺怡人。

    顺着这风往外走,不知走了有多远,她稀里糊涂闯入一片梅林,迷失了方向,总觉得左看是树,右看也是树,怎么也绕不出去了。

    婉瑛累极,也倦极,索性席地而坐,靠着一株梅树闭目歇息。

    歇着歇着,两行清泪缓缓淌下,她掩面哭泣起来,先是咬着下唇,小声呜咽,偶尔有几声压抑的哭腔,从唇齿间蹦出来,紧接着,哭声渐渐变大,最后成了旁若无人的大哭。

    这一片梅林远离宴厅,丝竹管弦之声逐渐不闻,除了穿林而过的风雪呼啸之声,便是婉瑛悲伤的哭声,仿佛天地间只余她一人。

    可以说,是另一种寂静。

    哭声中,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哭什么?”

    婉瑛愕然回头,只见黑漆漆的夜色里,一人身披大氅,袖手而立,静静垂目看着她。

    其时细雪纷纷,千万朵红梅竞相绽放,于枝头凌霜傲雪。他伫立在雪中,不声不语,宛若梅林间生出的幽灵。

    “你是谁?”

    那人不答反问:“你有什么委屈,告诉朕,朕替你做主。”

    “告诉你,便有用吗?”婉瑛自嘲地翘起唇角,“你又不是神仙。”

    似听到极轻的一声笑。

    “说来听听。”

    兴许是醉了,兴许是眼前这人气质冷清,姿容出尘飘逸,垂眸看着她时,很有些仙家的悲悯。平日无法向任何人诉说的话,婉瑛却喃喃地向他倾吐了起来。

    “婉琉,有身孕了……”

    “婉琉是谁?”他出言打断。

    “妹妹……她要嫁人……”

    “嫁给谁?”

    “夫君……”

    林间有一瞬间的安静。

    “……夫君的兄长。”婉瑛口齿含糊地续上后面的话。

    男人似无语了半晌,再开口时,嗓音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温和。

    “孩子是他的?”

    “他不想娶,妹妹……便来逼我,说要去拆穿……我的秘密。”

    “你有什么秘密?”

    听见这句话,婉瑛忽然生气了,蹙着黛眉,向他瞋目而视:“既是秘密,怎能告诉你?”

    男人淡淡道:“你已经说了这么多,告不告诉,又有何妨?”

    ……说的也对。

    婉瑛醉后头脑不清,就这么被说服了,乖乖交代自己的秘密。

    “我……我不是爹的女儿,我娘是船妓,我是船妓生的下流种子。”

    说至此处,她忽地悲从中来,仰起一张哭得湿漉漉的小脸,鼻头通红,一双眼眸似水洗过的澄净,可怜巴巴地问。

    “夫君,你会休了我吗?”

    醉眼朦脓之间,她竟将眼前人错认成萧绍荣。

    男人没有回答,寂然半晌,发出一声极低的嗤笑。

    “还真是醉态百出。”

    婉瑛倚抱着树干,痛哭流涕:“还有婆母……她本就看不上我,若知道我出身这般卑贱……”

    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了尤夫人柳眉倒竖,指着鼻子骂她,我早知道你这女人来路不正经。她哭着去拉萧绍荣的衣角,他却一脸嫌恶地甩开她,说真是后悔当初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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