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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一路同行》 9、009 白番红花(第1/3页)
脸颊贴在他颈侧时,晏青棠紧张而急促地呼吸着,不由在他身上嗅到了一丝难以形容的甜味,这味道不是香水或者糖果的甜,也区别于沐浴露洗发水,晏青棠只单纯觉得很熟悉,闻多了有种古怪的心安。
肃征没有提防,就被晏青棠紧紧抱住,也就跟着她失了重心。
他努力稳住身体后,晏青棠得以顺利从他身上跳下来,却见他为了不摔到自己的箱子,竟将工具箱压在了他的脚上。
原本就要脱口而出的指责,都化为小心翼翼的询问:“你没事吧?”
“没事,登山鞋挺厚的。”肃征简单一句,神色如常,右手提上箱子,就往前走。
晏青棠算是怕了他的这股莽劲儿,再不敢说方才那类话,默默跟上他,又在他身旁给他指位置。
他们来到一片游客相对较少的空地,肃征看到白番红花,大步往前走时,晏青棠紧张地出声叮嘱他:“肃征,看脚下,绕着走,别踩到了。”
“知道了。”肃征随口应道。
她怕他的回答没走心,行事粗陋大意,就仔细盯着他走的方向。
而肃征偶尔回头,见晏青棠走路极慢,为了绕过寥寥几株小草,不伤了它们,会愿意多走很大一个圈。
对于植物,她是真的带有一种特别的怜惜。
两人来到一处白番红花长得相对密集的地方,冰雪只消融一半,融化的雪水成了对植物最好的滋养,浅白嫩黄的白番红花顶冰迎春,悄然绽放。
肃征在未长花草的空地上,帮她打开植物标本采集工具箱。
箱子里装了不少东西,全有分格分类,有修枝剪、小刀、高枝剪和小铲子,有保鲜盒、玻璃罐、自封袋、记号笔和标签纸,也有地图、指南针、gps测量仪、望远镜、放大镜……甚至还有福尔马林溶液。
“你这装备还挺齐全。”肃征发现了晏青棠的专业,指着那很占地方的木架子问她,“这是什么?”
“标本夹。”晏青棠先把那加厚的实木夹板拿了出来,“用来压植物的。”
她没有立刻开始采集白番红花,而是去找相机。拥有现代科技的她,可要比她的先辈们要方便得多。
白番红花植株很矮小,晏青棠蹲下身,拍照时继续压低,几乎快要趴在地上,她的表情十分严肃认真,拍摄白番红花的不同部位时,还会轻微调整焦距镜头。用微距特写花、叶,用广角拍摄生长环境和全株。
这还不够,她拍摄完几张照片后,还用延时摄影捕捉了精彩的动态,拍到天山脚下,那拉提草原上春风吹过时,白番红花迎风微微颤动的样子。
拍完之后,晏青棠站起身,裤子前面早沾上了泥土,甚至还有点融化的雪水渗进布料,却毫不在意,低头弯腰顾着找她的采集工具。
肃征在旁尽收眼底,缓缓道:“原来你真正工作时,一点也不怕脏。”
在城市小巷会拿酒精湿巾消毒几遍桌椅的她。
也是野外趴跪在草地上,一身泥土的她。
“这不一样。”晏青棠拿着小铲子重新蹲在地上,刨着一株白番红花旁的土,眼神专注而平和,“大自然包容一切,从来都不脏。”
周围的空气里是新鲜的泥土混合草木的味道,太阳晒着地面,炙烤着土壤,新疆的紫外线很强,肃征的手按在干土地上,很快就能感受到温热。
晏青棠已经把一株白番红花完整地从土壤里挖了出来。采集到的白番红花很完美,她没打算继续挖,只想要这一株。
“肃征,带水了吗?”晏青棠突然问他。
肃征打开背后的背包,回她道:“带了,不过是用来喝的。”
“两瓶吗?”晏青棠朝他伸手,“那把我的那瓶给我。”
肃征将纯净水递给她,她拧开盖子,一手拿着瓶子,另一手小心地捧着白番红花。
“方便吗?”肃征随之在她身旁蹲下,“我来帮你倒水。”
晏青棠一个人确实不好操作,于是没有拒绝,她手里拿着白番红花,肃征慢慢将水一点儿一点儿倒在沾了土的白番红花根部。
晏青棠认真清洗掉附着在根部的泥土,再用布将根部的水擦干,然后拿起小剪刀,把叶子修剪整理一番。
做完这些后,她打开实木标本夹,把其中一块木夹内侧朝上平放,接着把瓦楞纸板和专用的几张吸水纸依次放上。
她将采集的白番红花放在吸水纸上,然后又在白番红花上盖上几张吸水纸,再压上瓦楞纸板,压的时候尽量使白番红花的花与叶舒展,最后把另一块木夹盖上去压紧,在标本夹上绑上绳子牢牢固定。
做完这些后,晏青棠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本植物标本鉴定签,详细地记录着白番红花标本的学名、拉丁名、科属名、采集人、采集日期、采集地点、经纬度、植被类型、习性等信息。
“这样就行了吗?”肃征问道。
“当然没有。”晏青棠正把标本夹往工具箱里搬,“带回酒店后,还要每天换吸水纸。等彻底干了后,再开始装订标本。”
听她这么说,费了这么大功夫,现在倒连个半成品都不是,肃征感触良多,道:“没想到做个植物标本这么费劲。”
“也不太费劲。”晏青棠把手里的空瓶子塞进自己的斜挎小包,“习惯了就还好。”
她确实很习惯采集制作标本这些步骤,方才动作显得行云流水,让人初次看了觉得很有兴趣。可却不知道,这种工作做千遍万遍,除枯燥乏味之外,还会有什么。
“对了。”肃征想起一件事,“出发前,你跟我要的自封袋,是不是也和考察植物有关?”
“猜对啦。”晏青棠笑着打了个响指,“如果要采集的植物比较多,或者条件不适合现场制作,就可以先用自封袋保存。”
“当然了,这次我只采集一株,就暂时用不上了。”晏青棠补道。
她身上洋溢着成功完成任务之后的满足感,抱起工具箱递给肃征。
肃征接了,便问她:“那我们现在要回去吗?”
“着急什么。”晏青棠握着手里的相机,“这么早,我想在外面多待会儿。”
于是肃征先把工具箱搬回了越野车,关好车门后,重往晏青棠那边走。
正午时分,那拉提草原上的游客多了起来,在晏青棠的身旁,来了一队脖子上全挂着相机的人。
他们看上去都是中老年摄影爱好者,平均年纪都在五六十岁,组了一个团,团长还高高举着一面三角小彩旗,吆喝着后面的人跟上。
晏青棠站在原地,原本还在开心地观察冰雪里的白番红花。白番红花花期短,往往就只在一二十天。有的花儿已没了盛放时的姿态,可茎叶依然挺拔。
不提防几个男人朝着开得最美的白番红花冲过来,一路也没留意,就这么毫不顾忌地踩踏着草地里半露出的白番红花。
白番红花一下子歪倒了不少,紧跟着又被后面的人踩伤踩烂。
她视如珍宝的花草,在这些人眼里好像根本不算什么,只要能拍出好照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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