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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朕,真不是断袖》 40-50(第1/24页)
第41章 红叶
曲迁怔怔抬起头。
暖融融的烛火下, 那修长的人影从屏风后绕了出来。
乌发雪肤,眉目秀丽,比曲迁生平见过的任何一人都好看, 只是眉心紧紧拧着,心情十分糟糕的模样。
“太傅是为朕去的西南,他完完整整地走,也肯定会好端端地回来。”
谢桐盯着跪在地上的青年,嗓音冷冷:
“朕与太傅之间,没有那样多不堪的龃龉。朕更不会不顾天下人的性命,只为了满足一己私欲。”
“太傅很快就会回来,疫病不久之后就可以得到遏制, 西南那伪造圣旨、散播谣言的乱臣贼子,也会被朕找出来, 处以死刑。”
谢桐在曲迁面前停下脚步。
在青年医师的眼中, 那乌黑眸子里的厉色毫不掩饰,凌厉至极, 仿佛浸入其中, 再迟钝的人,也会被那锋芒所灼,从而带出一阵阵灵魂间的颤栗来。
曲迁的心忽而跳得越来越快。
“朕这番话不是想象, ”谢桐冷淡道:“是命令。”
“朕既然坐在这个皇位上, 就会实现这些目的。”
心跳声如鼓, 曲迁跪在地上, 一眨不眨眼地盯着那年轻的天子,不知为何, 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只能这样愣愣地看着。
“起来吧, 别跪在这里。”谢桐垂睫与他对视了一瞬,转身朝书案走去,又说:“朕想根治疫疾,也要你和御医署的帮助。”
“与其乱听信些谣言,不如早点回去休息,才有精力研制药方,早日送往西南。”
过了一会儿,曲迁才动作缓慢地起身,嗓音微哑:“……草民遵旨。”
他一步一步地退出殿外,合上殿门。
却站在门外,半天都没有再挪动一下脚步。
罗太监安排好值夜的守卫和宫人回来,一眼瞧见天子寝殿门前杵着个人,不由得大大皱眉。
“见过圣上了?”他到曲迁面前,先是扫一眼寝殿,见殿内烛火暗了许多,于是压低嗓音道:“还站这儿做什么?想给圣上守夜?”
曲迁这才像是回过神来。
“没……”他摇摇头,低低道:“草民回去了,多谢罗公公。”
罗太监看着曲迁离开的背影,啧了一声,摸摸下巴,喃喃说:“怎么不犟了?”
还怪有礼貌的。
殿内,谢桐灭了书案前的烛火,踱步到了榻边坐下,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困意已然上涌,谢桐的长睫轻轻颤着,依旧强撑着坐直身——他有点不太情愿……入眠。
与曲迁的寥寥几句对话,如今每字每句都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尤其是他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的那一句:
“是否在你们眼中,朕与太傅,终究会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这句话,谢桐不仅想问朝中上下,还想问那难以捉摸的……预示梦。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逐渐开始有几分畏惧做梦了。
畏惧会在梦中再次见到那些预言般的字句,更畏惧重现那一个“金殿叛乱,血洗玉阶”的景象。
无边无际的阴雨、杀戮、血腥气,沉沉压在谢桐心中的某个角落里,即便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仍然历历如新。
“若圣上不信梦,那就逆命而行。圣上这般聪明,总有法子避开那结局。”
闻端曾这样安抚他。
谢桐扶了扶额,叹了口气,无奈地想。
闻端不过才离开京城两日,自己原本坚定万分的信心,竟又因旁人的几句话而动摇畏缩了。
西南疫病,西南疫病……无论是在哪一次的预示梦里,都没有提到过闻端会在此次事件中受什么伤吧?为何心中总有几分淡淡的不安感?
……难道闻端不在京城中,他连睡觉都不能好好睡了吗?
谢桐心乱如麻,在榻边坐了片刻,总算忍无可忍,起身披衣,出了寝殿。
“圣上?”今夜值守的罗太监睁大了眼,忙过来打伞,为谢桐挡住纷飞的细雨:“您怎么又出来了?”
“朕去御书房把雪球儿抱来。”谢桐道。
“这种小事,吩咐宫人们做不就好了?”罗太监着急地给他撑着伞,又念叨:“圣上,雨夜寒凉,下次可别这样跑出来了。”
真是的,罗太监心想,这么大个圣上了,太傅一走,立即就变得不让人省心。
作孽哟。
御书房离得不远,谢桐过去的时候,看见刘小公公正守在猫窝边打盹儿。
雪球儿竟也还没睡着,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猫儿眼,瞧见谢桐前来,立即从窝中站起,软软地叫了两声。
刘小公公被它的叫声吵醒,揉了揉眼睛,奇道:“你怎么还没睡啊雪球儿……啊,圣上!”
抬手止了刘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行礼,谢桐俯身抱起雪球儿,正想回寝殿,却发觉这猫儿用两只前爪扒拉他的衣襟,喵喵叫着,像是很不情愿离开似的。
刘小公公眯起眼看了看,了然地说:“圣上,雪球儿想要玩具呢。”
“玩具?”
“哦,”刘小公公挠了挠头,道:“就是圣上您放在御书房书架中的那枚小玉,雪球儿可喜欢着呢。”
谢桐沉默了半晌,推门进了御书房,将玉从盒子里翻出来,解开红绳,挂在了雪球儿的脖子上。
雪球儿得了玉,果然不叫了,乖乖趴在谢桐怀中,还打了个哈欠。
“回寝殿吧。”谢桐道:“朕今夜与雪球儿一起睡。”
雪球儿用脑袋拱了拱他。
“太傅不在,”谢桐摸摸柔软的猫毛,又轻声对它道:“只得寻你来陪朕了。”
*
两日后的夜里,行驶在山林中的队伍缓缓停下,最后选择在背风的山坳处扎营。
闻府的老管事下了马车,吩咐几个人手拿着点燃的艾草在队伍周边熏一遍。
——越靠近西南地区边界,身染疫疾的人越多,队伍故而不敢在人口密集的地方多做停留,只能在荒郊野岭中驻扎。
熏完了艾,管事又取了御医择好的一些用以防范的草药,叫人生火熬成药汁,再加入滚水,分给队伍里的众人喝。
安排好这一切,管事才拍拍手,绕去闻端的马车附近,朝他汇报。
走近了,就能听见队伍中央、那辆最大的马车中传来低低交谈的人声,管事停下脚步,没有过去打扰。
在外边等了一会儿,还没等到马车里的交谈声止,管事倒先听见了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什么人?”外围的守卫立时警备起来。
“宫中信使——”
那人从一匹黑马上翻下来,利落地半跪在低,遥遥向着闻端的马车行了一礼,从怀中掏出一封火漆封印的信,双手递出。
管事顿了顿,快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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