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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我妻薄情》 第487章 昌平侯(第1/2页)
太医院的人手不多,为方便,首先接种牛痘疫苗。
这不比多赘述,程丹若向内侍们演示了两遍手法,就让他们自己上了。皇帝让她抽空办,她当然得懂事一点,下午就给稳婆们上课复盘。
太医们就走不了了,他们会轮班值守,观察三十名医士的反应,并记录医案。
大夫们一个个把脉看舌,谁都别想作假。
让盛院使惊奇的是,程丹若居然没夸大其词,医士的反应有轻有重,可再重的也就是头疼手酸,有些发热,痘疹最多的也就一小片,完全不像天花可怖。
十日后,大多数人就已经康复了。
这时,方才开始人痘法。
人痘法分为两种,一种叫痘衣法,就是把天花病人的痘浆取出,涂抹在衣服或被褥上,让接种者穿卧。
张御医带回来的是痘痂,所以只能用鼻苗法,把痘痂磨成粉,吹到接种者的鼻腔中,利用鼻粘膜感染接种。
为保顺利,他选的死囚都是青壮年男性,在试验牛痘时,他还专门让他们好好休养,筛掉了病弱的,只留五十个。
三十个用鼻苗法,十个仿照牛痘法,割口子涂抹痘痂,还有十个与他们同住,观察传染性。
张鹊和之前接种的医士们,负责每日把脉记录。
不得不说,盛院使无师自通了对照组,设置得十分科学。
程丹若不怕他有心思,怕他没能力。
时代不会因为一个人改变,但可以因为一群人而进步。
所以,她贴心地送上了自己的实验记录,给了盛院使一个记录模板。
盛院使问张御医:“宁远夫人一直如此吗?”
“难道不是吗?”张御医反问,“她嫁入豪门,锦衣玉食,若非心存志向,何必吃这些苦头,赏花听戏岂不风雅?”
盛院使哑然。
张御医道:“世间总有真善之人,不图名不求利,盛公,你我非圣人,可圣人总在世间。”
然而,盛院使想了想,却道:“你说她心存志向,这点我信,可说她是无欲无求的真圣人……”
他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此言过早。”不贪名求利的人,未必是圣人,也可能图谋甚大。
不过,这不重要,目前他们在一条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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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轮疫苗有序进行,但因为不曾对外声张,暂时没有多少人关注。
京城众人近日最在意的,还是昌平侯冯元。
冯元家贫,只有一个世袭的百户头衔,可无钱打点,俸禄都被人冒领,穷得铃铛响。十八岁前,基本就是混日子,这个赌场里看看场子,那个码头搬搬砖,混个饭饱。
命运在他十九岁的时候迎来转折。
倭寇入侵,他为保护父老乡亲,奋勇杀敌,砍了七个倭寇,立下战功。
也是他运气好,当时的上官是个混日子的官二代,想要功劳又贪生怕死,就笼络他办事。
冯元答应了,他立十成的功劳,分给对方八成,换来他背后势力的提拔。
没几年,升到了千户。
二十五岁,他在普陀山偶然遇见了一对礼佛的母女,她们运气不好,被暴雨困住了,便出手相助,没想到却是福成大长公主。
这种相识可不常见,也就福成公主秉性贤良,不喜铺张,到普陀山礼佛也没带多少人,这才遇到了麻烦。
或许这就是缘分,福成公主得知他的经历,十分欣赏,最终把女儿嫁给了他。
公主做岳母,前途自然一片光明。
冯元屡立战功,四十五岁被封为昌平侯。
那年,皇帝刚刚登基。
他封昌平侯的理由也十分简单,提拔一个自己人,顺便制衡靖海侯。
冯元是真正自底层爬出来的军官,实力、运气、决断,一样不少。如今他的外孙女成了郡王妃,曾外孙一步之遥就是太子。
他会怎么做?
昌平侯啥也不干。
他飞快回京,立马面圣,痛快交权,然后扛着自家的孙子上街遛弯去了。
如果说靖海侯是机关算尽的老辣,那昌平侯就是粗中有细的谨慎。
这般识趣,这般忠心,只要皇帝还想用他,就不会多计较之前的事。
捞点钱怎么了?兵权交了啊。
皇帝在乎钱吗?当然不在乎。
所以,谢玄英开始还有点担心,皇帝不整治昌平侯,他就没法借力打力,清查兵部武库了。
但事实证明,皇帝做事,未必是看对错,可能只顾利益。
五月初一大朝会后,他专门留下了谢玄英,问:“查得怎么样了?”
谢玄英立时道:“已经有些眉目了。”
“尽快。”
“是。”
谢玄英出宫便回了衙门,眉梢微蹙,似有为难事。他叫住一个小吏,询问道:“次辅可在?”
小吏道:“阁老不在。”
谢玄英瞧见廖侍郎在屋里坐着,便问他:“廖公可知次辅何处去了?”
“次辅乃内阁重臣,自有要事在身。”廖侍郎慢悠悠道,“清臣既为右侍郎,就该替大人分担,事事要寻次辅……”
他哂笑,“又不是幼童,有事了便唤爹娘。”
旁边的低阶官员配合地笑起来,满脸促狭戏谑。
谢玄英看也没看他们,冷脸道:“不劳廖公费心。”说罢,甩袖就走。
回到自个儿屋里,他便冷静下来,细细想了一会儿,才吩咐姚大:“请朱郎中过来一趟。”
复习一下,武库司有以下几个岗位:两个正五品郎中(大领导),两个从五品员外郎(副领导),两个正六品主事(小领导),总计六人。
朱郎中是廖侍郎的人,也是曹次辅的人,牢牢把控住了武库司的大权。
此人很快就到,且早有准备,神色自如:“大人有何吩咐?”
“前两日我查火器库时,就提醒过你,给我一个交代。”谢玄英道,“你想好了没有?”
他突击检查火器库,发现里面的火药全都是面粉,火炮的炮管生锈腐坏,压根派补上用场。
当时他没有发作,只是对匆忙赶来的朱郎中说:“你好好想想该怎么解释。”
随后便离去了。
朱郎中自诩明白他的意思,闻言立即自袖中掏出银票,低声道:“谢大人,不是下官怠慢,实在是……”他为难地瞥了眼廖侍郎的屋子,“下官也不得不从。”
谢玄英冷冷道:“是吗?”
“这是一点心意。”朱郎中推过银票,“下官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有同样的事发生。”
谢玄英道:“你当我是什么人?”
朱郎中却以为他是不满意,暗暗叫苦:谁让你来得晚呢?咱们也不是每个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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