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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我妻薄情》 第259章 别离苦(第1/2页)
停战堪堪两年,士兵脑海中的血色记忆尚未退去。
鞑靼叩关,吼声震天,搅得众人心绪翻滚,不少值守的将士脸上青筋暴起,似乎立即要骂回去。
好在范参将及时开口,喝止道:“顺义王妃入关朝贡,尔等欲反也?”
他膀大腰圆,嗓门响亮,竟然远远传到彼端。
另一边,有胡人用蒙语问:“汉人说什么?”
为首的人大声道:“汉人不肯交出汗王妃!他们扣押了汗王妃,还在给我们的粮食里下了毒!汉人无耻!!”
人群一阵骚动。
谁都不想再发起战争,前两年的互市,也让双方间产生了微弱的信任。可这两天生病的人越来越多,而且不止一个部族有,不是汉人在交换的粮食里做手脚,又能为什么呢?
他们挥舞武器,胸膛发出威胁的怒吼声。
这样的挑衅和威吓,触动了许多人的心弦。有人愤怒,有人胆怯,底下的人来请示范参将:“事关重大,可要派人传话给顺义王妃?”
范参将颔首:“去报。”
然则,传话的人刚下城墙,就见一蒙面人骑马而来。
他翻身下马,大步冲上城墙,闷声道:“公子,夫人要来了顺义王妃的手书。”
谢玄英定睛一看,是钱明。他递过来的是一卷融蜡封起的信,不由奇怪:“夫人给你的?”
“是,属下按照您的吩咐,一直在官驿外等候消息。夫人进去半个时辰后,便亲自出来,将此信交给我。”钱明仔细回禀,“夫人说,这是顺义王妃的手书,命我立即交给公子。”
谢玄英问:“里头写了什么?”
“属下不知,夫人让我传话给公子,‘我们有三日时间’。”
谢玄英心中有数了,接过信,同范参将道:“这应该能安抚胡人。”
范参将吃了一惊:“程夫人这是料敌在先?”
他微弯唇角,矜持道:“内子颇有急智。”旋即恢复严肃,沉吟少时,命人取来弓箭。
范参将目测距离,提醒道:“敌人不在射程内。”
谢玄英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旋即抽箭、搭弓,一箭射了出去。
弓箭的射程大约余,可鞑靼停驻至少两外,完全不惧弓箭。其首领见到谢玄英拿弓,反而发出大声的嗤笑。
箭离弦,“嗖”一下射向他们,却在半路跌落,箭头扎进泥地。
胡人哄然大笑。
为首者傲然相讥:“这样的箭术,连兔子都射不中!”
“我们十岁的孩子都比这准。”
“汉人孱弱,果不其然。”
然则,纵然嘘声一片,谢玄英还是不紧不慢地射出了第二支箭。
这支箭和第一支一样,离先锋的马头很远就落下。
可这回,嘘声反而弱了。
因为擅射的弓箭手们发现,虽然两支箭都没有靠近他们,但第二支箭和第一支箭之间,不多不少,正好隔了三步。
这不像是巧合,好箭手们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嘴巴抿成直线。
谢玄英拿起了第三支箭。
这支箭上,绑上了云金桑布的信。
他花了一点时间,才松开弓弦。
箭矢划破空气,再一次落到了胡人面前。
这次,比第二箭离他们更近,且不多不少,相隔三步。更惊人的是,三支箭的位置无比精准,正好连成一条笔直的线。
能把箭的距离和位置控制得这么准确,已十分惊人。可别忘了,第三支箭上绑有重物,分量和手感就和前面两支箭矢截然不同。
换言之,三支一样的箭射成这样,已经殊为不易,第三支箭的特殊又让难度翻上几番。
胡人敬佩英雄,也敬重强者。
他们没有再嘲笑,面面相觑后,问:“要拿吗?”
风吹过碧绿的草坡。
城墙上。
范参将大力称赞:“谢知府好箭法。”
“不敢当。”谢玄英放下弓,手臂微微刺痛,后背已然汗湿。
要射出足以震慑胡人的三支箭,可非易事,短短数息,他心力损耗大半,整个人有虚脱般的疲乏。
但他掩饰住了自己的疲态,不动声色道:“他们拿走信了。”
只见一个胡人先锋打马上前,拾起了箭矢,解下上头捆绑的信笺,见到干掉的蜡泪上印有的图案,愣了一下才道:“是汗王妃的信。”
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图腾,云金桑布属于黄金部落,嫁给信仰神山的鞑靼王,所以,她有一枚特殊的信物:一枚刻有神山和阳光的黄金戒指。
神山代表鞑靼王,光就是桑布。
鞑靼没有汉人的印章,她便用这枚戒指作为信物,很多人都认识。
又翻过一面,看到上头的蒙文后表示,“是给二王子的信。”
二王子就是宫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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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金桑布的信,就是程丹若的交换条件。
她始终在意陌生人的匿名信,担忧关外参与互市的胡人被挑唆,趁机大举进攻得胜堡,故向云金桑布要求,安抚关外的牧民。
云金桑布自然不可能立马驱散人群,没有兵力,她拿什么与人谈判?于是考虑过后,只给了三天时间。
假如三天内,关外真的有大量疾病爆发,或是她的病情有所好转,她们再谈。
程丹若拿到信,交给钱明,便遵照承诺返回官驿,为云金桑布初次诊断。
都是女性,无须避讳,她解开云金桑布的外袍,看见她腋下肿大的淋巴结,红且肿痛,十分明显。
“确实是鼠疫,这是热毒逼迫所致,我给你开解毒活血汤。”虽然云金桑布并不懂医术,可程丹若依旧耐心解释,“连翘,柴胡,葛根,生地,当归,赤芍,桃仁,红花,川朴,甘草——这是治鼠疫很好的方子,对你必然有效。”
每当她以大夫的身份说话时,总是别有一股威信。
云金桑布情不自禁地相信:“好。”
“你要放宽心,病情没有恶化之前,还是有可能治愈的。”程丹若道,“你运气很好,遇到了我。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瘟疫怎么治了。”
云金桑布道:“我不知道,原来程夫人竟是一个大夫。”
“从前,我是皇宫里负责看病的女官。”程丹若说,“也有一点家学渊源。”
她没有多解释,只是说,“驿站里的药不全,我会写方子让人送来,你要让你带来的大夫查验一遍吗?”
云金桑布亦是果决之人,立时道:“我信你,你要害我,坐视我死便是了。”
“那我去吩咐人拿药。”
说到这里,程丹若顿了一顿,又说,“假如驿站里还有别人染病,最好立即将他们隔到单独的院中,同时,你要吩咐人灭鼠灭蚤,服侍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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