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薄情: 第26章 小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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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珠匆匆掀起帘子,弯腰在程丹若耳边道:“程姑娘,有一桩麻烦事,劳你去一趟初芳阁。”

    程丹若料想是哪位小姐出了意外,问:“具体什么情况?”

    “好像说手动不了了。”珍珠道,“劳烦您看看。”

    程丹若点点头,拔掉针:“走吧。”

    初芳阁是在荷花池另一头的二层小楼,能眺望整片湖泊。顾家时常在那里设宴赏景。

    顾兰娘早早准备了茶点,打算在这里款待其他小姐们。

    程丹若到这里时,不大的小楼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顾太太、黄夫人都在,还有几位不熟的官太太。

    “程姐姐来了。”顾兰娘在外等着,一见她,急急忙忙拉入室内,道是,“刘妹妹跌了一跤,肩膀又疼又肿。我想你会治腿折,指不定也知道怎么办,毕竟是女儿家,叫大夫总不便利。”

    程丹若点点头,随着丫鬟入内。

    之前差点刁难她的姑娘,抽抽噎噎地坐在榻上:“娘,好疼,我的手一点动不了了,是不是已经都要残废了?”

    她母亲搂着她:“我的儿,莫哭,大夫马上就来。”

    顾太太已经瞧见程丹若,赶紧叫她过来:“丹娘,快给珍娘瞧瞧,这到底是怎么了?”

    又向夫人解释,“已经去叫金大夫了,只是没这么快,珍娘疼得这般厉害,先看看总是好的。”

    程丹若先观察刘珍娘,感觉她肩膀明显不对称,问道:“跌跤的时候是不是手肘撑地?”

    顾兰娘忙说:“是,她手撑了下。”

    程丹若道:“我要上手看看,有点疼,忍忍。”

    刘珍娘扭头:“我才不要!”

    “听话。”她母亲搂住她,关切地问,“要不要紧?”

    “我看看。”程丹若轻轻托住她的手臂,看到明显的方肩,摸向锁骨下,能感觉到肱骨,“刘姑娘,我要把你的手臂曲起来,搭在肩上,你要忍住。”

    搭肩试验完毕,手肘贴近胸,手掌却无法搭到肩上。

    “脱臼而已。”她语气平淡,“要试着复位吗?”

    刘太太十分迟疑:“你行吗?”

    程丹若道:“也可以等金大夫来,多疼一会儿而已,没事的。”

    刘太太看向顾太太,顾太太知晓她的顾虑,道:“金大夫五十有六,倒也无妨。”

    “不要!”反抗最强烈的却是刘珍娘,“娘,我才不要外人碰我。”

    刘太太问:“复位可要触碰身体?”

    程丹若实话实说:“金大夫要不要,我并不清楚,若是我,自然是要的。”

    未嫁的姑娘家,终归要小心为好。刘太太没多犹豫,道:“那先由你试试吧,轻些。”

    家属同意,程丹若没什么好说的:“请为我准备水。”

    丫鬟们端了热水来,服侍她洗手擦干。

    她走到榻边,道:“刘姑娘,你要放松些,太紧张很容易失败。”

    刘珍娘腮边带泪,咕哝道:“疼得又不是你。”

    “放松。”程丹若判断着她的肌肉情况,“这是最合适的办法,换做外面普通人家,蹬一脚就好了。”

    刘珍娘瞪大了眼睛:“你、你敢?!”

    “放松。”程丹若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深吸口气,跟着我,吸气,好,屏住,慢慢吐出来,再来一次。”

    她一旦切换到专业领域,口气就有一股不容置喙的味道。刘珍娘又疼又怕,眼中含着泪,却得不到母亲的支持。

    没奈何,只好跟着吸气,努力放松。

    程丹若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叫她弯曲肘部,一手握住肘部,牵引外展,再外旋上臂,内收,让肘贴近胸。

    而后,只听清脆一声响,关节即可复位。

    “还疼吗?”她问。

    刘珍娘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臂,倏而惊喜:“不疼了,娘,不疼了。”

    “谢天谢地。”顾太太松口气,“送些樱桃酪和金橘水给程姑娘吃。”

    程丹若前后忙碌近一个多小时,也累了,主人盛情,不好推辞,道了声谢,接过来慢慢品尝。

    樱桃酪就是樱桃刨冰,冰块、蔗浆、乳酪和樱桃,放在水晶似的杯盏中,甜而凉爽,绝对是古代最奢侈的享受。

    金橘水就是金橘切开煮的熟水,加了蜂蜜,也甜滋滋的。

    糖分下肚,疲惫大为缓解。她舒了口气,却仍然十分不解:顾太太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让她给一妇人看病吗?

    子宫脱垂不是罕见病,大部分劳动妇女都有这些症状,一般水平高的稳婆,说不定都知道怎么治。

    为什么要找她?

    --

    安抚好刘太太,顾太太又吩咐丫头,一会儿金大夫来了,立即请过来再复诊。随后,方才邀请黄夫人,到一旁的偏厅喝茶。

    清茶上来,两人说过场面话,转入正题。

    顾太太道:“陈太太,我也不瞒你,有一桩为难事,想听听你的想法。”

    黄夫人讶然:“顾太太但说无妨。”

    顾太太这才说了原委。

    黄夫人捧着茶,意外极了:“想请丹娘去京城,为晏太太调理身子?”

    顾太太颔首,解释道:“既是你们家亲戚,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若不是实在寻不着人,我也不敢开这个口。”

    “这且不说。”黄夫人心中盘算,“晏家……是海宁的晏家吗?晏太傅家?”

    “正是。”顾太太介绍道,“子真先生是我外甥的老师,他老家在海宁,但父母均已过身,如今,晏太太随长子居住在京城,子真先生却在江南讲学。”

    她恳切道,“他们夫妻二人虽分居两地,却鹣鲽情深,彼此挂念。听闻老妻身体有恙,便托我寻访女医,希望能慢慢调理。”

    谢玄英替老师分忧,自然是好事,可程丹若是未婚女子,为名誉计,顾太太就没提自家外甥,说成是晏鸿之的意思。

    左右以他的年纪,孙子都比程丹若小不了几岁,无须避讳太多。

    黄夫人一时未语。

    “你们家若是觉得不妥,我便回绝了。”顾太太察言观色,明白有戏,却故意惭愧道,“唉,原也是我孟浪。”

    黄夫人这才道:“丹娘虽借居我家,终归不姓陈,此事还要问过老爷和她自己的意思才是。”

    顾太太微微一笑:“这是自然。”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丫头回禀金大夫来了,又赶忙过去。

    金大夫隔着帘子问了几句,抚须道:“出臼而已,如今既已恢复如常,已是不要紧了。”

    刘家母女如释重负。

    金大夫又道:“这几日须小心,手臂莫使力,再脱一次,今后便时常如此。”他是积年老大夫,头发胡子花白,说话慢条斯理,不知多有说服力。

    刘太太关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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