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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我妻薄情》 第203章 行路难(第1/2页)
提调学校,是知府的职责之一。
而整个大同府,学校远比想象中更多。
首先,官府有两大公办学校:一是国学,也就是国子监,第二种是府、州、县的儒学。
国子监作为官府最高学府,生源主要就是下面府、州、县的优秀学生,又或者是官家子弟的恩荫名额。国子监的学生叫“监生”,出来就能当官。
这是京城的事儿,姑且不论。
再说府、州、县的学校,这是和中央的太学对应的,叫做郡县之学,其实就是地方学府,也就是地方行政部门的管辖内容了,教育人员有其正式的编制。
府学设教授一名(从九品),训导四人(杂职),学生名额四十人。
州学设学正一人(杂职),训导三人(杂职),学生名额三十人。
县学设教谕一人(杂职),训导二人(杂职),学生名额二十人。
入学的学生,学校包饭,可以免家里两个人的徭役。
又能读书又能吃饭,这样好处,谁不想来?如今,这些名额已经不够用了,扩招很多,为区别,原来的学生被称为禀膳生员,扩招的就叫增广生员。要是还不够,继续塞人进来,这群吊车尾就被称为附学生员。
等同到现代,大概是优秀学生、普通学生、赞助学生。
谢玄英今天要去的就是府学。
他的主要任务有两个:举办祭祀,考察学生的学习情况。
祭祀是繁复而冗长的仪式,但谢玄英做得很认真。
大同连年兵乱,读书人少之又少,必须重视,传达他好好搞教育的决心。
祭祀完,开始考校学问。
谢玄英坐在府学的正厅中,俯视着唯唯诺诺的几十个生员,随口道:“就从经史开始吧。”
府学一共四门课,经、史、礼律书、乐射算。他对这边的教育水平有数,就不考太难的了。
“‘古之君子仕乎?’孟子曰‘仕’,何解?”
“回知府大人,这话的意思是,君子应当为官,啊不,是唯有君子可为官。”
谢玄英端茶的动作顿住了。
他不说话,第二个人又自作聪明地接话:“回大人,‘牲杀、器皿、衣服不备,不敢以祭,则不敢以宴,亦不足吊乎?’,您是在告诉我们,君子出仕,就该如大人一般注重祭祀。”
谢玄英:“……”
原以为自己做足了准备,没想到,还是太天真了。
他艰难地考核完了四书五经,再问史,却发现他们背是能背,但不知其意,不解来龙去脉,全然不解。
教授小心翼翼地解释:“原先教史的故去了,在下是新来的,还、还没讲到。”
谢玄英慢慢点头,尽量和颜悦色:“经史不可懈怠。”
完事以后,他又随便考了“礼”,好,对古礼几乎一问三不知,再问“乐”,几乎不知,倒是“射”和“书”还不错。
有两个学生能写一笔好字,还有人擅射,颇有勇武。
矮子里面拔高个,他将这三人叫来,好生勉励了一番。
三个学生满面通红地下去了,脚步都在发飘。
考校完,已经是下午,来不及去其他学校,便见了社学的人。
所谓社学,算是半官方学校,官府监督,由父母官或提学官出面聘请老师,民间自办,所收的也是普通民众子弟。
程丹若假如想搞一个衙门小学,就属于社学。
但官学犹且如此,何况社学。
谢玄英一个学生都未见,只是接见了社学的老师们,考了他们的学问(因为按照规定,考试不合格的将革去教师职位)。
老师们被考得满头大汗,表现也十分一般。
但谢玄英温言宽慰了几句,又与他们共饮一杯,成功让一群平均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落泪了。
幸而他身份最高,不必吃席到最后,略喝两杯就离去,早早入睡。
第二天,去州学和县学。
这里的问题更严重,许多生员只会背经文,史书读过却不解其意。
谢玄英脸上不显,心里却非常想和丹娘倾诉:就这点水平,都不如你和老师读一个月的书。
但他忍住了,也很清楚,不是所有老师都是晏鸿之。
第三天,终于有些欣喜。
他去的是朔州山阴县的书院。
这就是官学、社学之外的又一大学校,完全由民间自办,通常是乡绅或者是退休的官员儒生所办,其水准取决于主办者的水平。
山阴的这所书院名为“乐游”,比不上苏州的春风书院有名,其创办者是本地一户姓乐的官员,可惜仕途不顺,千辛万苦只考中同进士,做了几年官,就因为卷入斗争,被迫回老家了。
他的书院规模不大,只收本族弟子,以及朋友推荐来的好苗子。
但人数不多,却很精。
毕竟作为本地大族,乐家有自己的佃农、家丁,鞑靼来时往庄园里一躲,碰到小股流兵不足为据,家族被保留得很好。
谢玄英在乐游书院待了一天,和山长聊了聊。
毫无疑问,山长对他十分热情。
这不是对知府的热情,纯粹是对谢玄英本人的赞慕。
乐山长三十五岁才成为进士,四十二岁就结束了仕途,目前培养儿孙。
而谢玄英十八岁考中进士,二十一岁,正四品,还有指挥使的虚衔。
此外,乐山长当时是三甲同进士,谢玄英一甲探花。
他老师还是极有名气的大儒,有自家的学派。
乐山长初见赞叹,再聊推崇,吃完一顿饭,已经恨不得把儿子塞给他当学生。
然而儿子比谢玄英大,孙子才刚开蒙,只好遗憾放弃。
谢玄英对这样的热情习以为常,倒是觉得可惜。
这位山长经义娴熟,通史书,擅写文章,绝对是一流的教授之选,可人家再怎么样也是进士,不可能屈尊做九品官,只好纯粹联络感情。
席间,乐山长为他引荐了一名学生。
“他母亲是乐家的,父亲早逝,孤儿寡母的惹人欺负,只好投奔娘家亲戚。”乐山长感慨,“这孩子有天赋,你一定要见见。”
接见有潜力的学生,指导他们功课,甚至给予一定的助力,都是父母官该做的事情——当初,陈老爷也是这样挖掘了陆子介。
而这一半是出于读书人提拔后辈的照拂之心,另一半嘛,科举也是政绩的一大考核标准。
谢玄英已经验证过,乐山长的水平还不错,他这般引荐,自然要给面子。
乐山长连忙叫了那学生过来。
学生姓白,才十一岁,但谢玄英考校他四书五经,发现他基础十分扎实,经义都答得很顺畅,又令他作诗一首,也颇有章法。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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