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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我和亡夫他哥》 【正文完结】(第1/2页)
第 84 章 结局(下)
谢让敛着眉心,终是伸出手,指腹抚上柔软的衣袍。
她在做这件新衣的时候,是否也在时时刻刻想着、念着谢珣?
那双纤巧的手细白灵动,拈起银针左穿右绕,抱着这缎子不知多少时日才做成;那双明眸兴许含满了柔情万千,长长凝望着这月白色,心里浮现的都是谢珣穿着的模样。
谢让这般想着,胸口淤塞的闷气越盛,他抓着衣袍的手指不由得紧握,分明的骨节已是发白。
眼前的衣袍像是在反复提醒着他,她与谢珣的情真意切。
那一抹月白被他攥在了指缝里,皱成一团。
丝线制成的绸缎向来金贵、脆弱,他只需稍加用力,这衣袍就能被撕碎,化作条条道道残破的痕迹。
谢让很想撕毁这件衣袍。
他抿紧的唇几近成了直线,向来平稳的呼吸也乱了好许。
这种意欲毁坏的冲动爬满了他的肺腑,亟待寻着突破口,一触即发。
她究竟把他当作了什么?恍惚间,她似是又回到了那个雪夜,她在雪地里抱着发病的谢珣,眼睁睁看着他在她的怀里奄奄一息。那时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努力抓着一捧水,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只能任由水从指缝里流去,消散无踪。
此后悲与恨,尽藏在噩梦难平的夜。
不知过了多久,沈晏如踌躇着,终是鼓起勇气朝里走着。
虽是被明令禁止进入,但院内整洁无尘,像是有人时常来这里打扫一般。若非她比谁都清楚谢珣已不在,只怕还以为这空置的院子,不过是主人外出未归,他随时都会回来,所以仆从们日日打扫着,不敢懈怠。
她一步一顿地走过中庭,穿过廊庑,来到卧房。
外面满檐挂着的红绸已取下,而屋内用于置办大婚的物具皆未动过。
贴在窗处麻纸的囍字,燃了小截的龙凤喜烛,饮完合卺酒放置在案的两个杯盏,还有大红的帘幔与喜被……这里的一切都还留有大婚当夜的模样,入目的一件件都引着她的思绪。
沈晏如强打起精神,回过头看着谢让,“兄长来这里,是想找什么吗?”
他已是默不作声地同她走了一路。
男人的面容冷峻,眼底沉淀着复杂的情绪,似有暗涌流动。听闻她的发问,他的脸色转瞬复了寻常,沈晏如仅是一个眨眼就未得见,仿佛适才所见是她的错觉。
谢让微微颔首,他步至书架前,轻车熟路地扳动着一个不起眼的器具。只听清脆的“咔”响传来,随着他的指尖在器具表面挪动着,一串算得上繁冗的动作之后,一个暗格初现端倪。
谢让盯着暗格里的物什,眼角掠过一丝怅然,“这个暗格,是多年前我替二弟所设。”
沈晏如恍然,难怪谢让对这机关如此熟悉。
继而又见谢让从暗格里取出一个窄长的木匣,她伸着脖子往前探看着,问道:“兄长今日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吗?”
“是,”谢让将木匣平放于案,“二弟从前就喜于将秘密放在此处。”
木匣的盖被小心揭开,其里放置了一叠白纸,粗略判断有十来张,依稀可见纸上满是墨迹小字,还有着朱墨圈画的杂乱线条。
沈晏如认得,这些都是谢珣的字迹。谢珣的字向来隽秀遒丽,但谢珣在写这些的时候,不知是因为着急还是心绪不宁所致,那字迹略显潦草,并不工整,与从前他给自己写的书信截然不同。
“这是……”沈晏如定睛细看,发现那纸上密密麻麻所写的,是人名。不少名字她还见过,似乎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权贵人物及家眷,她甚至在这些名字里发现了沈家大伯和沈芷兰。
忽有一阵幽香断续袭来,淡如清兰,是所属她身上的气味。 出神之时,安舒在旁说道:“皇兄记挂着你立下的大功,一直想要赏你。”
沈晏如摇摇头,“我只是为了给自己报仇……”
话音方落,安舒已牵着她的手来到梅园门前,只见乌泱泱的内官杵在此处,纷纷踏过厚厚的雪泥,为首的太监正高举着圣旨。
太监高喝道:“沈氏接旨——”
沈晏如当即跪下,“臣女在。”
太监展开圣旨,照句一一读着,“沈氏蕙心纨质,淑质英才,其虽身为女子,却救朕于狂澜,挽大厦于危难,朕心甚慰。太后得先皇托梦,亦深赏其才,欲将沈氏收为养女,往后当以长公主之尊,赐号,安晏。”
诧异间,沈晏如叩首接过了圣旨,“晏如……领旨。”
太监悉心叮嘱着,“安晏长公主,您的府邸太后也在为您挑选了,应有的份例也是一样不少的。您需挑个好日子入宫面见太后娘娘,然后再去内务府领赏。”
“没关系,皇宫我熟,届时我来带晏如去就行,”安舒不等太监说完,紧忙搀扶起沈晏如,高扬的语调满是兴奋,“晏如,以后你就是我的姐姐了!”
沈晏如握着手心里圣旨的纹路,一时觉着不真实起来。她遥想起自己与安舒第一次见面时,安舒那时便抱着她的胳膊,吵着同皇后说要她做姐姐。
如今,竟是一语成谶。
安舒续说着话,“皇兄还说了,等谢少卿醒了也要一并封赏,届时皇兄和母后为你亲自操持大婚。”
沈晏如折身回园的动作一顿,“大婚?”
安舒打趣道:“怎么?皇兄赐婚你也不要?这可是抗旨。”
沈晏如尚未从这接连的赏赐回过神,安舒已蹦着步子朝里走去,嘀嘀咕咕着话茬,“哎呀,以后谢少卿就是我姐夫了,这下我可以随时去谢府串门了。”
沈晏如随在其后头,大抵明了皇室的做法。
一来,她救太子有功,她自是无意谋个一官半职,且再多的金银珠宝也无法体现皇室的诚意;二来,她若是有了长公主的身份,再由皇室赐婚,断然无人再置喙她与谢让的婚事。
此次赏赐,正合她所需。
谢让渐渐冷静下来,他垂着眼睑,少顷便察觉香气出自这件衣袍。
他徐徐松开紧握的手指,虎口因用力过度而隐隐作痛,他瞧见衣袍肩下的位置已落下一处极为明显的皱痕,像是将他此前杂乱的心绪彰显。
谢让曲着指背,用力抹过那处皱痕,却是任凭他如何抚平,也难以还原如初。
风轻挽,摇曳的烛影深深。
谢让低头在她耳畔反复喊着,像是百唤不腻般一遍遍确认着她的存在,而察觉沈晏如仍往他的怀里钻,恨不得将两个人融为一体时,他将她抱得约紧了些。
沈晏如在触及他的那一刻便知,这不再是幻觉。她贪婪地窝在他温热的胸膛里,聆听着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那脉搏似乎也同她连在了一起,彼此加剧的跳动皆是一样的。
良久,她感知到自己的鬓发几近是被雪水打湿,沈晏如才抬起头看着谢让,“怎么醒了也不叫我?”
风雪阵阵,染白了他的眉发,她伸手想要轻轻揩拭着他脸上的雪,谢让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背放在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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