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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金枝与恶狼》 归乡(4)(第1/3页)
搂住腰间的力道在收紧。
穿过发丝的手指却格外轻缓、小心翼翼。
李含章微微仰着脸, 经受着繁密而细碎的吻。
她的手松松地搭着梁铮的脖颈,细白的腕散乱交叠。
月色落上白皙的眼睑,清润的浮光很快就被悄无声息地吞没。
梁铮扣来的唇衔着一点冬夜的凉, 可多数仍是酷热。
好像日轮,几乎能将人烤化在怀中。
李含章的确快要融化了。
她软得仿佛没有骨骼, 指尖纳入掌心, 全身的力道都被抽离。
柔唇微颤,银泽泛润。
却依然笨拙凑往爱人的面前。
梁铮觉察了她的回应。
曾经数次消泯的火,如今燃烧得越发灼烈。
绵长的呼吸点过眼睑与鼻梁,掠过双唇与颌尖,试探似地向下行走。
李含章像轻小的落叶, 飘向了身后的芦苇地。
在那里,坚韧的茎秆堆叠一处, 蓬松又柔软地垫着纤瘦的背脊,令人觉察不到丝毫疼痛。
她的肌肤比雪光更皎洁, 洇开的红是严冬里怒放的梅簇。
她没有躲开他的吻,只生疏地迎接。
鬓间的钗被拆去,松软的乌发如墨色铺陈。
一点迷蒙的神智被捞起。
李含章看见, 梁铮正凝望着她。
他确实生得好看, 肌肤淡蜜, 颌线流畅, 鼻梁高挺如峰,双唇滚烫如火。
星光在他漆黑的眼眸中攒动。
深沉,热烈, 又明亮。
她闭眼, 指尖在他的面庞摸索。
绵软的劲力挪动着, 摸到那撇断眉。
点在上头, 轻轻地搓了搓,好像某种朦胧的讯号。
温热的手掌得此恩准。
凉风徐徐卷过腰间,很快又被暖意所取代。
这并非是李含章初次触碰梁铮的掌纹。
可在今夜之前,她从来不曾体会得如此清晰。
他指尖的茧微微发硬,像经过百般磋磨,只剩下平而钝的粗糙。
李含章眸光迷蒙,几是本能地沁出泪。
淌下的柔泽漫过泪痣,将那点乌黑轻轻浸润其中。
梁铮不去压她的唇,只尝她的泪珠。
他干哑着嗓:“害怕?”
滑向喉间的泪像一粒沉郁的沙。
李含章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微微蜷肩,脸蛋被落在襟领的芦花衬得粉润而莹白。
梁铮无奈地笑,俯首啄她。
宽掌微微下沉。
猫儿似的呢喃就此被藏入唇间。
-
李含章一点儿劲都使不上。
水盈盈的眸蒙着雾,半是迷蒙,半是清明。
她柔弱得像只淋了雨的小雀,微张的唇嗫嚅着,却没有声音。
除了没力气说话,还因为羞愧难当。
梁铮知道,李含章受不住了。
他一点也不怪她。
真要怪,也怪那该死的狐狸。
方才春意更浓时,芦苇丛忽然沙沙作响。
梁铮是武人,眸光一瞥,就发现一只通体火红的狐狸在周围跑动。
可李含章看不见。
她还当是有人窥视,惊得泪花直冒、身脊紧绷,心里又慌又羞。
情急之下,意识骤白,竟交代在梁铮手里。
梁铮的面庞闪过刹那的错愕。
一时难辨掌中那股蜜波是真是假。
红狐狸钻出脑袋,盯着二人看了片刻,大摇大摆地离去。
李含章掩住脸,没去看梁铮。
梁铮不露声色。
他抹去手中的晶莹,解下她潮濡的小衣,叠得平整、收进怀中,又将外罩的纸裘揉至皱软,裹往她的腿间、蔽体御寒。
梁铮抱起李含章,走出芦苇地,一路返回屋舍。
回屋之后,李含章被暂且安置在木椅上,慢慢找回了丢失的力气。
梁铮沉默着,忙里忙外。
他在室内烧起柴禾,铺好供她垫足的软毡,又备上热水与木桶。
李含章始终低着头。
她连抬眸看梁铮一眼都不敢。
直至梁铮离开,她才褪去袄裙与纸裘,坐入盛满热水的木桶中。
自外带回的寒气被渐渐驱散。
李含章将脑袋埋进水里,闷着气、憋了一会儿,又冒了出来。
湿发粘在鬓角,丝缕纷乱如云。
水珠缀在浓长的睫羽,眸光迷渺,白净的脸红成一团。
好丢人。明明一式也没用。
她的反应为何与书里说的不一样呢?
梁铮长指间的晶莹又在眼前闪烁。
李含章哀哀地呜咽一声。
她两手扒着桶沿儿,把前额靠到手背上。
羞愧与不安交织翻涌,仿若无形的大手,将她的心紧紧攥住。
她不是故意的。
梁铮会怎么看她?
李含章不知答案,也无从询问。
屋中唯她一人,除却呼吸声与轻微的水声,只剩下柴禾焚烧的声响。
她心里有事,在桶中沉闷地坐了一会儿,才开始浣发沐浴。
洗净一身香汗与粘腻后,她钻出桶去,走到衣箱前,翻找更替的寝衣。
李含章找了一阵儿,只看见小衣与诃子。
没找到她的中衣和中裙——兴许是收拾行囊时没有装上。
李含章苦恼地颦起眉。
“咚咚。”
有人敲了两下门。
李含章下意识抱紧双臂,踏于软毡上的足趾也微微蜷起。
她知道那是梁铮。
可方才的经历还压在心头。
她此刻又丝缕未着,更不敢去应梁铮的门。
梁铮唤了一声:“卿卿?”
听上去担忧而焦急。
光是听见他微沉的嗓音,才退去的潮红又卷土重来,浅薄地点在李含章的面上。
她清楚梁铮的脾性:若她再不应,他会直接推门而入。
“怎么?”她回他。
拔高了音量,却依然又浅又赧。
“无事。”屋外的梁铮松了口气,“我还当你晕在水里了。”
李含章眸光微颤,只细细地嗯了一声,没再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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