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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金枝与恶狼》 归乡(2)(第1/3页)
梁铮闻言, 些微愣神。
竟有一瞬开始思考起自己的过错。
虽然今日欺负她是欺负得狠了些,但这事也罪不至死吧?
可李含章柔嫩的手掌就平摊在那儿。
半截雪色蹿出袖口,肌肤温润又细腻。
指尖甚至轻轻点了点他的手背, 仿佛是无声的催促。
一抹薄红躲在李含章耳后。
被梁铮敏锐地捕捉。
看上去,小孔雀对自己的厨艺水平相当了解。
既然如此, 她为何还要煮这篮馄饨?
梁铮不露声色地按下疑惑。
李含章认真地等待着。
她凝望梁铮, 清澈的眸里停留着他的倒影。
纤细的手指轻轻勾动,娇矜又执拗地表达着她的不满。
“不给吗?”李含章眨眼。
梁铮扬起眉峰,将竹篮交到李含章手中。
他没有多问,只道:“我来生火。”
-
灶具与火台均设在屋舍之外。
用茅草棚遮着,厨具与柴禾都很齐全。
生上火后, 李含章就没再让梁铮帮忙。
她将梁铮打发回屋里等着,独自一人在灶棚忙前忙后。
梁铮欣然应允, 然后,阳奉阴违。
他双臂抱胸, 斜倚在木门边,观察着灶棚处的动向。
小孔雀手忙脚乱。
一个个馄饨冷水下锅。
袄裙的裙摆险些卷入火里。
梁铮:……
总感觉再不搭把手,要出事情。
似是觉察到身后的注视, 李含章回过了头。
乌幽幽的双眸直往门边打。
梁铮身形一闪, 当即藏入屋中。
风平浪静。
李含章并没说什么。
梁铮放心不下, 又怕李含章生气, 索性站到窗边,透过窗棂去看她。
他不明白——李含章为何如此大费周章。
若他没看见那抹赧红,兴许还会认为这事是她心血来潮。
可事已至此,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反正馄饨是唐婆婆包的。
李含章手边也没什么能加入锅里的辅料。
梁铮观察了一会儿, 直到看见李含章熄了灶, 才坐回桌前。
他拂过桌面, 轻轻扫了扫灰。
从前,婆婆与他就在这张桌上吃饭。
脚步声逐渐从门外接近。
又快又忙,似是那来人急不可耐。
李含章隔着锦帕、捧着陶碗,风一样地跑进了屋。
“咣!”
陶碗被砸在桌上。
小孔雀飞快地坐到梁铮对面,连连倒吸凉气。
双手忙不迭落在腿间,摊平掌,在冰凉的裙面儿上蹭来蹭去。
梁铮皱起眉头。
“吃。”李含章挤出一字。
小脸委屈地皱起,瞧着有些痛苦。
梁铮没去看陶碗,只冲她示意道:“手。”
看她这模样,八成是烫着了。
他暗骂自己混账,竟然真不在她身边守着。
李含章的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她不肯将手伸给梁铮。
紧接着,那抹熟悉的赧红又扑上她面颊,似是在嘲笑自己技艺不精。
可她没什么特殊的表示。
只执拗道:“你吃。”
梁铮无奈,只好依李含章所言,低头去瞧陶碗。
面皮儿泡清汤,菜肉散成粥。
惨不忍睹。像被山里的猴子踩了几脚。
梁铮忍俊不禁:“噗。”
可才笑出声,他顿觉兵临城下。
千万别叫这小家伙以为他在嘲笑她。
他只是觉得很可爱而已。
梁铮莫名心虚,轻咳了一声,不自觉摸了摸鼻尖。
他微微抬起眼帘,去看李含章的反应。
就此与明亮清澈的视线相撞。
李含章注视着他,嘴角微翘,眸里有光。
双手支在桌上,托着腮,贴在颊边的手指还在泛红。
她好像在等——等他这个反应。
她要的,就是这个反应。
李含章早就知道,哪怕是简单地煮个馄饨,她也是做不好的。
可纵使如此,这馄饨她也一定要煮。
因为她看见了。
看见梁铮眼里温柔而黯淡的浮光。
那光就像一粒飞落在掌心的雪,在她来不及惊叹于它的美好时,就融化殆尽。
淡到连水渍都没有,只剩下刻入魂魄的凉意与追悔。
她无法帮梁铮抓住那抹光。
没有谁能将流逝的过往重新握回手中。
李含章能体会梁铮的感受。
在周奶娘出宫时,她与他有过相似的疼痛。
按照燕宫的规矩,入宫的奶娘只陪伴皇嗣至十岁,之后便由尚宫局安排宫外的去处。出宫后,奶娘也需隐姓埋名,不得再与从前的贵主私下联络。
为防消息走漏,皇嗣不会被告知奶娘离宫的时辰。
于是,在李含章如常睁眼的某个清晨,离别来得悄然无声。
她起初对此并未觉察,只当周奶娘有事务缠身、一时无法来贴身照料。
直到自习艺馆回到凤阳阁、置身于清冷无声的寝屋,稚嫩的少女终于发现:从今往后,这燕宫中唯一疼爱她的人已不会再来。
她立于昏暗之中,破败的晚霞团聚足下。
再没有人会握紧她的手。
再没有人会将哭泣的她拥入怀中。
可对于周奶娘的离开,李含章多少是释然的。
周奶娘离宫系宫规所致,且尚宫局已为其寻好了人家。在离宫后,这名陪伴她成长、胜似她母亲的女子将会平安地生活在这天下的某处。
她是如此,那梁铮呢?
对于婆婆的离去,他能感到释然吗?
抚养他长大的婆婆在匪患中死于非命。
小小的少年浴血奋战、拼尽全力,却什么也没能守住。
李含章不敢发问、不敢试探、不敢想象、不敢触碰梁铮的过往。
可她的心仍在喧嚣。
梁铮同她说,她可以依靠他。
那,她能被他依靠吗,他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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