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与恶狼: 癸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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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癸水?”

    梁铮拧蹙眉关。

    好耳熟的说法。

    曾经隐约在何处听到过。

    梁铮站在原处, 在记忆中搜寻,却暂时没有头绪。

    温软甜香的小妻子仍在肩头。

    像团挤压紧实的棉花团子,僵硬得不敢动弹。

    这棉花团子还在染缸里浸过, 整张俏丽的小脸都泛着红粉。

    尽管大燕相对开化,依然有许多人视女子癸水为污秽之事。甚至还有说法, 道是女子逢月事时, 会吸走男子身上的精气,百害而无一利。

    李含章见梁铮没有反应,羞得黛眉紧皱。

    梁铮这个大笨蛋,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难不成……是在悄悄嫌弃她?

    越想越恼火。

    她气得攥拳,使劲儿往梁铮背上敲。

    反而把自己疼得泪花直冒。

    这坏蛋的身子像块石头, 和心一样硬!

    “蠢货,放手!”李含章委屈极了, “本宫不要你管!”

    梁铮还没个头绪,先自那声娇斥中听出一丝哭腔, 心里顿时慌了神。

    他不知该如何处之,只好将李含章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

    足跟刚碰上地面,李含章就将脑袋一别。

    娇滴滴的小孔雀噙着泪花, 鼓着气哼哼的脸, 不再理人。

    双手还捂在身后。

    仿佛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

    梁铮惊讶:这小祖宗还生上气了?

    她这幅泪人似的模样, 叫他看得好生愧疚。

    他低声, 试图解释些什么:“卿卿,我……”

    “不许说!”李含章泪汪汪地瞪他,“本宫不想听。”

    烦死啦, 住嘴!

    她才不要听梁铮嫌弃她呢。

    梁铮吃了个哑巴亏, 一时手足无措。

    他本想将李含章搂入怀里, 却又怕惹得人更不高兴。

    还没讨到手的小妻子, 终归是不好乱哄的。

    “长公主!”

    清脆的声音突然冒出。

    是元青。

    小丫头步伐轻盈,很快走到两人身边。

    她本是来问李含章要用何种澡豆,刚走近,就眼尖地瞧见人裙后那抹半遮半掩的红。

    元青愕然,忙用手捂住嘴,才不至于惊呼出声。

    李含章见元青来了,登时如遇救星。

    双眸明光闪烁,满是求助。

    两名小娘子交换眼神,心照不宣。

    元青当机立断,上前挽住僵硬蹒跚的李含章,引着人朝北堂缓步走去。

    愣是将梁铮这个大男人丢在后头。

    谁也没有同他解释什么。

    梁铮呆呆地站在中庭。

    冷风拍在脸上,他的内心极为茫然。

    -

    眼看在将军府一无所获,梁铮去了趟医馆。

    尤其快马加鞭。

    生怕耽误李含章的军情。

    他的思路倒是很明确。

    见血的事,找个郎中问问就完了。

    于是,恶名在外的镇北将军踏入医馆,坐在须发皆白的老郎中面前。

    正襟危坐,虚心请教——究竟何为癸水。

    老郎中白髯覆面,盖不住老脸通红。

    他悬壶数十年,看诊无数,头回遇见男子来打听这个。

    更何况,这求教之人还是梁铮。

    可看梁铮那幅郑重其事的样子……

    像是当真在乎这个问题。

    于是,老郎中战战兢兢,为梁铮将相应的知识盘上一盘。

    梁铮专心致志,砥志研思。

    也不知听明白没有。

    但自他后来的行为上看,应当是懂了。

    离开医馆后,梁铮辗转于东西市,采买了不少物件。

    他将青骓拴在西市口,准备再往张家楼去买份萝卜糕,之后就回将军府。

    今日,魏子真与张虎娘也结伴来采买。

    正巧与梁铮迎面碰了个满怀。

    一看梁铮那幅样子,二人都愣住了。

    高大威仪的镇北将军,左手拎着断头乌鸡,右手夹着桑皮药包。

    眉宇冷肃如刀,与满身的烟火气格格不入。

    二人与梁铮相识多年,自然知晓他此刻容神并非阴鸷,而是忧愁。

    魏子真率先发问:“为何这幅模样?”

    梁铮的面色越发郁悒。

    他闷闷不乐道:“我好没用。”

    魏张二人一头雾水。

    怎么搞的?这人平时挺威风呀。

    为何今日看上去无精打采,跟霜打后的茄子似的。

    张虎娘眨眨眼:“何处没用?你展开说说。”

    梁铮重重叹了口气,烦躁异常,耳朵都憋红了。

    他低声:“我媳妇儿来癸水了。”

    魏子真、张虎娘:?

    就为这事?

    魏子真挠头:“这……这是例行的月事,你也控制不了啊。”

    梁铮啧了一声,似是对这话极其不满。

    他下意识收紧五指:“我若能控制,还愁什么?”

    不知梁铮使了多大的劲儿,乌鸡的细颈被他捏得吱吱作响。

    魏子真忽觉脖颈发凉。

    梁铮浑然未觉,垂头丧气道:“那么小个身子,见六七日的血,怎么受得了。”

    虎背狼腰的大男人,说这话时竟隐隐泛着泪光。

    “倒也不至于。”魏子真又挠头,“你看,我夫人一年四季生龙活虎,她——”

    刚说一半,张虎娘面不改色地拧了拧魏子真的胳膊。

    “嗷!”

    一声惨叫。

    魏子真倒吸凉气:“我、我是指……你捱过那么多刀伤,也还活蹦乱跳……”

    镇北将军身上何止有刀伤——大燕天下的十八般兵器,几乎全都能排上号。

    “不一样。”梁铮果断道,“她比我金贵多了。”

    按老郎中的说法,李含章在此期间,会下腹坠痛、腰背酸软,还可能性情大变。

    性情暂且不提,小猫爪子伤不着人。可冲她那身细皮嫩肉,好像被他摸上一下都会留下红痕,怎能禁得住七日不断的疼痛。

    这哪里是疼在李含章身上。

    分明是疼在他心头。

    张虎娘见梁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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