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医纪事: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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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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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么是登闻鼓?”老妪眉头皱纹一缩。

    “就是平民百姓诣阙申冤之所。”顾清稚耐心解释。

    “甚么是诣阙?”

    “就是上请陛下。”顾清稚深吸一口气, 不再同她玩笑,“当然您最好还是寻申明亭的里甲耆老为您做主。”

    “甚么是申明亭?”

    顾清稚怕她再生出无穷疑问,索性循循善诱:“那您总该晓得太祖皇帝罢?”

    老妪点头:“这谁能不识。”

    “但太祖皇帝的《教民榜》您应该不知。”顾清稚牵唇温言, “上云, 民间户婚田土斗殴相争一切小事, 不许辄便告官,务要经由本管里甲老人理断, 这申明亭即为公直老人调解纠纷之处。我这么说了,阿婆能懂了么?”

    老妪眉头始得舒展, 恍然大悟道:“多谢姑娘了。”

    起身离去时, 出于好奇, 老妪复颤颤巍巍弯下身子问道:“姑娘怎么懂这般多,可是家中有读书人?”

    可不是,顾清稚想起家里一个探花, 一个少年神童, 毫无疑问的学霸巅峰。

    “……勉强算是读书人罢。”她答。

    本想提醒她此间非解决夜壶事场所, 但顾清稚话到嘴边仍是忍住了, 望着老妪孤身踱出门槛的佝偻背影,最终将言语咽回腹中。

    算了, 能帮一点是一点罢。

    继而前来问诊的终于回归常人, 堂里的伙计瞧着顾清稚勤勤恳恳,问必详细, 视必谨慎, 待屋内焚香燃了三炷, 他终是怕主家小姐累坏了不好交代, 忙躬身上前添茶, 殷勤问:“大夫要不要歇歇?”

    顾清稚早已口干舌燥, 伙计此举无异于雪中送炭,一面接过,往前瞥了眼:“还余两人了,看罢了就今日就歇了。”

    伙计应是,视着她将盏中白茶一饮而尽,又端了满满当当一壶过去。

    顾清稚揉了揉疲惫的眼,按摩着酸软的指腹,这差事着实比伺候宫里贵人还难做,她这回终于理解了原先那大夫为何心血来潮回乡探亲,敢情是蓄谋已久憋不住了。

    兀自感叹着,一道圆亮女音忽然响起:“清稚!”

    她已然久未听得自己大名从别人口中传出,又听那声音着实有些熟悉,立时抬首望去,顷刻,眼眸泛出惊喜的亮光。

    “云瑶!”

    严云瑶比之多年前样貌未有显著变化,虽是素面朝天,犹然如清水芙蓉般淡雅,乌发盘坐一个简约的妇人髻,怀抱中的垂髫幼童在呼呼沉睡。

    顾清稚不由站起身,朝她仔细端详了番,最后下了结论:“云瑶昔日在闺中常跟我比样貌穿着谁更优,那时咱俩还为这个吵个不休,如今看来是我输了,还得是你更胜一筹。”

    其实严云瑶彼时身居钟鸣鼎食之家,性子在几个交好的姑娘中最为张扬娇蛮,向来都是顾清稚主动让她,断没有争强好胜的理。

    “就属你嘴甜。”严云瑶既受用又嗔怪,也上下打量着顾清稚,才想说你怎生瘦了的言论,这时怀中幼子醒了,睁着双沉黑大眼四处张望。

    “桑桑认不认得这位姨娘呀?”她摇了摇儿子的小手,冲对面女子示意。

    顾清稚不满:“叫甚么姨娘,多显老,叫姐姐。”

    严云瑶横她:“你听听这辈分像话么?哪有上赶着当我儿子辈的。”

    也是。

    两人近年来少有来往,一方面为严云瑶知趣,恐严嵩之孙的身份连累了好友,一方面为她自尊心颇强,夫婿去世后独自携幼子生活,虽是去年迁回了京城居住,却不愿打扰了顾清稚,因此一直未登门拜访。

    但她已于书信中获知了严云瑶近况,可即便再三致信,后者也不肯透露半点住址细节,自多年前严府门前一别后,两人也未曾于京城重逢。

    不想,今日却是严云瑶主动来寻。

    她伸手捏着桑桑的小拳,发觉他刚醒了一瞬,复又阖目睡去,意识到不对,忙问严云瑶:“桑桑是否平日便嗜睡?”

    严云瑶无奈:“所以我便来找你了。他成日不是吃就是睡,就连用食也要强呼半日,我瞧着心里头放心不下,本想着去你府上寻你诊治,仆役言你近来一直为徐氏药堂坐诊,这才候了半日队列就为等你。”

    “桑桑年龄几何?”

    “虚岁有六。”

    顾清稚伸手替他把了脉,但觉微细无力不似寻常孩童,思忖后道:“那我知了。”

    严云瑶知她靠谱,又见她成竹在胸,悬着的心也放下许多,听得她道:“云瑶可记得当年我借了你家一本《伤寒杂病论》?”

    “你是不是仍未还我?”严云瑶面露怀疑。

    “咳。”顾清稚干笑,“来日我必奉还。”

    “少来,那书在你手里比在我这儿积灰有用百倍,便放你那儿罢。”

    “那我可得谢谢这迟来的馈赠了。”顾清稚笑罢即正色,“不过你也算是种瓜得瓜,桑桑这病便是我从祖师爷张仲景这书中找到了源头。”

    “甚么?”

    顾清稚娓娓道来:“仲景有云,‘少阴之为病,脉微细、但欲寐也。’和令郎桑桑之症不差半分。”

    “那该如何治?”云瑶情不自禁攥住她手。

    “莫急。”

    顾清稚取来白麻纸,边写边与她瞧:“熟附片八分,净麻黄以前,炙甘草一钱。若是怕他积食太多不得消化,可略加六神曲、炒麦芽等,用以消食健脾最好。”

    严云瑶如获至宝,旋即将药方折成豆腐块状揣入怀中,本想言些千恩万谢之辞,又觉过于矫情,顾清稚更是摆手:“省省那套辞令罢,我都听到耳朵磨茧了。”

    又握着她手道:“记着明日后来复诊,让我瞧瞧桑桑脉可起了。”

    “那你明日不如来我家用食罢,也算是我请客还你。”严云瑶相邀。

    “你家在何处?”

    "鼓楼西大街,最北边茶肆旁那家一进院落便是。”严云瑶谑笑,意味深长地抚了抚顾清稚的手背,“顾大夫也莫嫌敝屋寒酸冷清,毕竟不好和贵府相比,堂堂首辅那大宅子想必着实气派。还是清稚有福气,亲自挑的夫婿如今一手……大权在握,我们几个姑娘里就属你慧眼识珠。”

    那句“一手遮天”本欲脱口而出,恐顾清稚听了不悦,立即改了口。

    “福气?”顾清稚笑道,捧了茶来堵她的口,“我可不觉得。”

    严云瑶视她落寞双眸,思绪一黯,想起年初街头巷尾即层出不穷的杂然议论,痛骂当政者专权误国者有之,直指其独断跋扈闭塞言路者有之,更有人扬言,大明迟早亡于此摄政王之手。

    思及此,她不禁注视顾清稚默然面容,出于关切柔声安慰道:“你也莫将那些闲言碎语搁心里,张相公是要改天换日的人,引来非议与骂声在所难免。”

    顾清稚扬起双唇,杏眸里微光流转:“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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