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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标记白月光的死对头后》 第 80 章-正文完-(第1/4页)
第 80 章
“就是……”
丹郁只说了这两个字, 然后猝然收声。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脸一下就失了血色。
病房里没有多余的杂音,整个空间因此变得格外安静, 静得可以听见轻微的呼吸声。极其缓慢地, 丹郁一点点转过头,眸光一寸寸聚过来, 定格在闻祈身上。
他一字一顿,声音无比嘶哑。
“你不记得余悸了吗?”
闻祈没有注意到丹郁的异常, 转头继续到起了水,声音仍旧随意:“不记得,谁啊?”
就是从这个时候起,事情往未曾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丹郁好像疯了。
他说闻祈在骗他,他不相信,他从病床上挣扎着爬起来,失力地跌下床, 又挣扎着站起来, 但他总也站不稳。他浑身都在抖,手也抖, 腿也抖, 站起来走了不到两步又摔下去,摔得一身青紫, 膝盖和手肘也都破了皮。
鲜红的血色染红了他的衣服,他跌跌撞撞地往外跑,谁也拦不住,见人就问。他问了军事学院的人, 问了进出白塔的人,问了军部的人……
他不断地问。
你知道余悸吗?
可是没人知道。
余悸, 这个谁也没听过的名字存在于他的口中,好像那是一个真实存在过的人一样。但谁也不认识这个人,谁也没听过这个名字。
那一天,主城如往常一样,渐渐下起了雨。
丹郁困在那场雨里,一身的血,一身泥污,去找寻一个消失在所有人记忆中的人。所有人都忘了,可是他记得,仍旧只有他记得,他记得余悸的名字,记得余悸的模样,还记得余悸的信息素味道。
他记得跟余悸之间发生过的一切。
可余悸消失了。
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里,唯独他一个人没有忘掉。他不死心,几乎跑遍了所有余悸曾经停留过的地方,最后的最后,他站在了一座别墅的门前。
他缓缓伸出手,雨水从指间穿透下去,他的指尖也一点点靠近那道门。但在即将触及冰冷的黑色铁门那一刻,他停了下来,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他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名字。
一个本该属于遏兰家族二少爷的名字。
那个名字,不是余悸。
遏兰家族二少爷的脸,也不是余悸的模样。
余悸离开了,所以一切回归了原位,遏兰家族的二少爷,也早就死于那场二次分化了。
丹郁深吸了一口气,眸光终于黯淡下去,他心口很疼,越来越疼,他捂住心口,缓缓弯腰蹲下去,最后蜷缩成一团。他的脊背剧烈地抖动着,淌在脸上的,也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但他没有发出声音,他就安安静静地蜷缩在那里,哭不出一点声。
后来天慢慢地亮了,但丹郁的世界,好像彻底沉入了黑暗。他张了张口,无声地说了几个字,喉咙间没有发出声音,他说了,没人听见,他自己也没听见。
他说,我讨厌你。
回应他的,只有不曾停歇的雨声。
这一夜过去后,丹郁生了一场很大的病。
一直昏昏沉沉,没有完全清醒的时间,叫他的名字也没有反应。但他有时也有点醒过来的迹象,每当这个时候,他的眼睛会微微睁开,醒了,可又好像没醒,目光是涣散着的,不知道是有看见还是没有看见,总之不会太久,眼眸上翻,就再度陷入昏迷。
他总是做梦。
他梦见余悸站在无尽黑暗的尽头,冷冷地注视着他,巨大的黑色牢笼从天而降,将余悸关在里面,他朝着余悸跑过去,可他不管怎么跑,都只能离余悸越来越远。
他一直陷在这样的梦境里,时间拉得越长,陪在他身边的那只猫一样的精神体,透明度就开始越来越低,到最后已经快要看不见了。
大约就是在那只猫快要消失的时候,丹郁恍惚着睁开眼,黯淡的眸光无声地投在了它的身上。
精神体趴在他的头边,探出头,贴着他的侧脸,轻轻蹭了一下,又蹭了一下。
像他曾经养的那只猫一样,每一次在他绝望到快要挺不下去的时候,都会贴着他,轻轻地蹭,一点一点地蹭。
他就静静地看着,长久的静默之后,最后很轻地叹了口气。
他又变成了一个人。
这一次,是真的一个人了。
后来他的身体慢慢好转,但他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着的,醒来后总是沉默地望着窗外,下雨也好,不下雨也好,都只是静静地望着。
也没有人来看他,没人会主动跟他说话。
就是在他发了疯的那天,闻祈看着有些疯癫的他,脚下万般沉重,迈不出一步,他看着丹郁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像个疯子一样喊着一个没听过的名字,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来看过丹郁。
曾经发生过的事好像再度重演了。
就是因为这样,丹郁才一直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但丹郁其实后来也没有再提过余悸,出院的那天,不知情的医生也只觉得他心情有些低落,好心对他说道,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记得想开点。
丹郁点点头,转身走了,身后的精神体跟着他,也走了。
就这样,丹郁回了军部。
余悸存在过的所有痕迹都消失了,好像真的从来没出现过一样,那些由余悸解决过的危机,也的确解决了,只是所有的资料记录里和别人的记忆里,都没有多一位指挥官的痕迹,或是士兵的坚守,或是与余悸合作的其他指挥官的功劳,以另一种方式合理化了。
至于他,后遗症不复存在,曾经因为余悸而认识他的那些人,也都不认识他了,博士不认识他,管家也不认识他。
他像是个被记忆所丢弃的人。
他有时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有病还是怎么的,和身边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他越发沉默,越发孤僻,主动申请去的危机哨塔也一个比一个危险。
好几次,他在外疗愈,光罩已经爬到他的身体上,他整个人也已经完全站在了光罩之外。每当危机解除,他重新踏入光罩,其他的士兵见了总会下意识后退两步,直到向导用精神力在他身上探测一圈后说没有被毒素侵蚀,其他人才松了一口气,还说他每一次都很幸运。
是幸运吗?
不是的。
是他一直都被守护着。
余悸因为一场任务而来,又因为任务失败而离去,在与那个所谓的系统之间所签下的契约里,他是唯一的受益者。因为他是受益者,他一直活得很好,于是他开始意识到,此后漫长的后半生里,他可能再也没有办法再见到余悸了。
他不是没有余悸就活不下去,只是一想到再不能相见,就难免痛苦。每次一这样想,胸口就总是沉闷无比,所有的情绪好像都从心脏弥漫出来了,又堵在胸口,怎么也压不下去。
可日子终归还是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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