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平式道侣日常: 14、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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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之后,侍女仆人们挤在厨房门口,闻着香气往里瞧个新鲜。

    灶台前,任时阑手里两碗面出锅。

    细白的面条出锅时熟得刚刚好,骨头熬的汤底飘着淡淡的油花,再淋上片好的辣椒油炒熟的猪肉。

    他大学时候,学校后门的小吃街,有一个摊子就做这样的面条。

    摊主是个跟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任时阑夜里打游戏饿了的时候,就偷偷溜出来,在他这里吃一碗面,久了熟了,两人还聊聊天。

    后来有一天小伙子跟他说准备不做了,打算回去把当初辍的学重新读上。

    任时阑说恭喜恭喜,就是以后都吃不上你的面了。小伙子说你这么喜欢,我教你做吧。

    所以任时阑别的菜都不会做,就会这一手面条。

    回到寝院,任时阑端着托盘,在东厢外探头探脑。

    周群鼻尖一动,皱了皱眉,睁开眼来。

    任时阑笑嘻嘻地掀开帘子进来,把托盘放在桌上,坐下来道:“你午饭晚饭都没吃,这面尝一口吗?”

    周群淡漠道:“我跟你说过什么?”

    任时阑挠头想了想:“你不吃葱花?”

    周群:“……”

    任时阑反应过来:“哦……要安分守己。”

    他嘴巴说了,人却坐在原地不动。

    周群有些烦闷,尤其是那面碗里飘出来的食物香气更叫他心烦意燥。

    他不想跟任时阑多说废话,便起身打算自己走。

    谁知道要离开之际,袖口却被人拉住。

    周群回头,却见任时阑抓着他袖口,仰头看着他。

    青年的脸上最叫人难以忽视的就是那双眼睛,或戏谑或振奋或腹诽或百无聊赖或兴趣盎然,眼角略略下垂,黑白分明,却又能变幻出千百种神色。

    “真的很好吃,你相信我。”青年这一次的眼睛带着一点认真,下垂的眼角弯起来时,像某种爱闹腾但又不讨人厌的犬类。

    他把筷子横着,捧在双手手掌上,对周群说:“拜托了,尝一口吧!”

    周群坐在任时阑对面,握着筷子。

    他看任时阑津津有味地炫着自己那碗面,一边吃一边还自言自语自夸自卖“真是太好吃了”“人间美味”“我怎么这么牛”。

    周群又看了一眼那鲜郁浓香的面食,低头尝了一口。

    辣椒、油、猪肉混合炒在一起迸发的鲜香气,随着面条入口的瞬间充斥味觉。

    任时阑看周群那不紧不慢的吃相,本以为他吃不了几口,但过了会儿一瞧这人碗里,已经干净得只剩汤影了。

    任时阑心中陡然生起一股愉悦之情。

    就好像是上辈子帮同事喂人家家里的兔子,看着那肥嘟嘟的垂耳兔不喜不悲地蹲在那里,三瓣嘴一动一动,把一筐草全吃完了。

    莲洲等人进来,将碗筷收拾过出去了,任时阑还跟屁股粘在凳子上一样,坐在那里。

    面对周群瞥过来的一眼,任时阑搓了搓手道:“那个……夫君,啊不,郎君,听说你过了两日就要去沧州了?”

    周群道:“是。”

    任时阑道:“能不能带上我?”

    周群说:“不行。”

    好无情,好冷酷。

    任时阑继续搓手道:“带上我吧……好歹我们是才成亲的道侣,你结契不到十天就把我扔门派里,要是你师父和师兄弟们知道……”

    周群双眼微眯,看着任时阑,意思很明显——你在威胁我?

    周群说:“时候不早了。”

    换作往日,他不会跟任时阑多说一句话,今晚已经算给对方留了脸面了。

    周群站起身来。任时阑只好也慢吞吞站起来。

    然后他一个转身,扑过去抱住了床柱!

    任时阑仰头大喊道:“我不管!你娶了我是不是要负责!七八天了,你不跟我睡一起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把我扔在家里守活寡……”

    周群:“……”

    任时阑抹了把眼睛,袖子里准备好的辣椒籽一下刺激得双眼泪流:

    “我一个清清白白的男孩子,稀里糊涂地嫁给你,你不跟我好就算了,还不给我面子,呜呜呜……”

    青年的眼睛也红了,鼻头也红了,修长的手臂环着床柱,那模样不能说惹人怜爱,只能说是野驴打滚。

    周群终于从眼前这副画面中回过神来:“……起来。”

    任时阑抱着柱子不动:“呜呜呜,人家的道侣都双修……”

    周群沉声道:“起来!”

    任时阑立即松开手,站了起来。

    两天之后。

    今天是下山之日,出任务的十来名弟子集合准备出发。

    晴桑等到了那个她期盼的人影,眼睛一亮,迎上去道:“大师兄!”

    然后她就看到周群的身后,一个身影闪了出来,刚绽放的笑容又收了回去:“怎么是你!”

    任时阑背上背着弓箭跟包袱,一身劲装,笑眯眯道:“哟,五师妹,你好。”

    晴桑指着任时阑,对周群道:“难道这回还要带上他?他一个炼气期……”

    周群道:“这次是勘测矿脉,多一个人也无妨。”

    晴桑道:“可是他!”她这些日子也打听得周群和任时阑并无多少交集,周群十天倒有八天不在枕流阁。

    看来大师兄果然跟她想的一样,是被迫娶了这么个人做道侣!

    肯定是这人又使了什么诡计,逼得大师兄不得不带上他!

    周群却扫了她一眼道:“若是不满,你就留下。”

    晴桑一时哑然。旁边二师弟问舒目不忍视,把她拉了回去。

    又有两名侍从,扶着江广玉上了一旁的马车。这次正是因为江广玉,周群才接了去沧州勘测灵脉的任务。

    沧州西北处的沉碧山,是闻名数百年的医家薛氏一门的地盘。周群此去,正是为了请薛氏如今的掌门人薛生白出手,替江广玉重塑灵根。

    由于江广玉是病体,御剑或者使用灵器飞行,对他的身体负荷太大,所以这次索性走陆路。大家都用坐骑赶路,江广玉则坐马车。

    车轮单调的辘辘声,如同一首催眠曲。有符文的加持,车行的速度极快且平稳,偶尔遇到很大的颠簸,车身也只是轻轻一震。

    任时阑一下被自己的鼾声惊醒,睁开眼,擦了擦口水。

    身上盖着轻软的白狐裘衣,身边有人温声道:“睡醒了?”

    任时阑咳嗽一声清了下喉咙,那人便端给他一盏茶:“喝口茶润润吧?”

    任时阑这时才从睡眼惺忪的状态醒过来,看到靠车壁板坐着的青年。

    对方身披素氅,温润俊美,只是脸色略显苍白。

    任时阑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对上青年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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