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平式道侣日常: 7、从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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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时阑坐在黎家的门厅上。在阿拉斯加的敦促之下,他又来走剧情了。

    黎氏不愧是靳州最负名望的世家,别说宅邸修建得峥嵘轩峻,就是这一间门厅,都赶上任时阑自己的小院那么大了。

    黎家的门房走来道:“任公子,真是不巧,公子现下出门去了,还是请公子晚些再来吧。”

    任时阑把茶盏往桌上一放:“怎么我回回来,你们长公子回回不在?”

    那门房见多了唯唯诺诺来求见的人,任时阑一开口就发难,倒是把他给整不会了。

    任时阑说:“这样吧,我来一趟也不容易。从前我来你们府上也是寻常,我就先到你们长公子书房里等着吧。”

    说着他便整了整衣摆站起来,直接往后面走,把强闯人家宅邸摆出了顺理成章的气势、

    “这,任公子……”

    门房是认得任时阑的,知道这人先前跟长公子好过一阵,但后来再求见,长公子就不见了。

    这样想要攀附长公子的年轻男女,他见得多了,心中本来不屑,只想快点打发人走。

    但任时阑摆出这样的架势,倒把他唬住了,要拦也不敢动手,只好着急地跟着人走。

    任时阑循着前身的记忆,大步沿着回廊出去。远远的,就看见书房前面站着一个小僮。

    那小僮他眼熟,是黎瀛身边的侍僮。

    小僮也丝毫不惊讶于任时阑的闯入,只是躬身道:“任公子,我家长公子请您一叙。”

    任时阑走进书房,就看见黎瀛在书案后转过身来。

    黎瀛的眉头微微皱着,但对于任时阑,还是用平静的口吻说:“这么着急,有什么事吗?”

    任时阑咳嗽一声,说:“没什么,只是那天在余晖楼,不是有话还没说吗?……你跟江公子,怎么样了?”

    黎瀛的脸色冷了下来,淡淡道:“我和他的事,与你无关。”

    任时阑道:“他现在在府上吗?”

    黎瀛的脸色多云转阴:“这也和你无关。”

    任时阑:“……”看来是不在喽。

    虽说当初看这段狗血看得挺起劲的,但现在站在一个炮灰的角度,他又不得不说,黎瀛的某些行为真是拖泥带水。

    黎瀛和江广玉本是青梅竹马,两心相许,虽说两人之间还有些家族世俗伦常的阻碍,但对于修道之人来说,这些也不是不可以克服的。

    直到江广玉发现自己的体内有魔种的存在。

    魔种一旦暴露,江广玉就会被世人认定为魔修,到时候别说跟黎瀛光明正大成为道侣了,他不被黎家人当场拿住格杀就不错了。

    所以他一声不吭、没有任何解释地离开了黎瀛。

    在任时阑看来,倒不是说黎瀛必须对爱人百分百信任。不是说即使对方消失数十年,黎瀛也得忠贞不渝地等着对方,人家回来的时候,黎瀛又必须毫无嫌隙地接受对方。

    但你中意不中意一个人,爱不爱一个人?你心里没有数吗?

    是因为他爱你,所以你才爱他的吗?他表现得不爱你,你就可以停止你的感觉了吗?

    喜欢人家就去追,把人捞回来,大不了吵一架,要么死心,要么复合。

    两个人干晾在那儿算怎么回事?等回忆风干啊?

    黎瀛说:“那一日请你到余晖楼,只是想和你说清楚:当初与你相识,本意只是帮你一把,并无他意。如果你有什么误会,今日也都讲清了。”

    他看任时阑站在那儿没说话,便转身道:“要是没别的话,请先回吧。”

    “等等!”任时阑猛地上前抓住黎瀛的袖子。

    黎瀛回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任时阑。

    他以前从没看到过,这个样貌普通性格寡淡的青年,眼睛会有这么明亮浓烈的神色。

    任时阑的脸从白憋到红,又从红憋到紫。

    想起上辈子唯一一次告白,如果只是简单被拒绝也就算了,可对方甚至连他的告白都假装听不懂。

    “你在大冒险吗?”

    对方那种像是开玩笑、又像是什么都懂得、但又装作不懂的微笑,比嘲讽更轻蔑,比拒绝更残酷。

    任时阑自那以后就对告白ptsd了。即便眼前的男人拥有英俊的皮囊,但他的台词滚到嘴边,就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可偏偏这又是不能不走的剧情。

    任时阑想到初中的时候,被班主任赶鸭子上架送到校庆上面表演诗朗诵。

    当时老师怎么鼓励他来着?

    “你要是实在紧张,你就大声喊!越大声显得你越真诚!”

    于是任时阑憋着一口气,吼了出来:

    “我喜欢上你了,别走!!!”

    这一声喊,那可真是……声波震得仿佛书房的房梁都抖了一抖,吼声的回音还在空气中打着转。

    连黎瀛似乎也被镇住了,身体僵硬地看着任时阑……和他的背后。

    砰的一声,任时阑回头看去。

    只见他身后那架山水绣线围屏,不知是不是被他的声波冲击到,倒在了地上。

    围屏之后,是静静端坐,手里把玩着剑穗的周群。

    事实证明,人的生理性死亡虽然只有一次,但只要努力发挥主观能动性,就可以社死无数次。

    这下连经历过生理性死亡的任时阑也有点汗流浃背了,大喊一声“我尸体不太舒服我先回去了”,火速逃离了现场。

    回到任家的小院,任时阑还摸着胸口,心想好险,再差一秒就要觉得尴尬了。

    “公子。”芳君对自家公子的这些怪异举动,已经从最初的担忧变成现在的见怪不怪了。

    “家主来人传话,要您去一趟。”

    难道任鸣准备找他茬了?但眼下讲经会刚刚结束,任鸣应该正忙着恭送太白的贵客们离开才对。

    任时阑被仆人带到任鸣的书房。

    只见仆人都退下了,屋子里就坐着任鸣和濯云长老两个人。

    任鸣已经与濯云长老商量好了去太白的人选——是他两个平日看重的子侄,没有任时阑。

    看来他前天的一番话起了作用。想到这里,任鸣看到任时阑也没那么火大了。

    他笑着对濯云长老道:“老前辈,时阑在这里,有什么嘱咐您直管说。”

    濯云长老也笑着看了一眼任时阑。

    先前纠结来纠结去,但此时看到任时阑,他又觉得没那么糟糕了。

    起码小伙子皮实,他那大徒弟性格冷淡,说话也不好听,要是个小姑娘,只怕要受委屈了。

    濯云长老便道:“其实老夫还有一桩婚姻想跟家主谈谈。”

    “当年我与任苒真人相识,一见如故,恰逢他的孙儿刚刚降生,我们便口头定下了一桩娃娃亲……”

    与此同时,任时阑耳边“叮”的响起系统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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