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的疯批粉头穿进来了: 6、恐怕活不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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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鸢一直跪到太阳落山,屋里的迟霜里才悠悠转醒。

    修士身强体健,这样跪上几个时辰并不碍事。

    迟霜里昏迷时,有内门弟子陆陆续续来看他,屡屡经过齐鸢身边,不住地窃窃私语。

    孟濯尘叫他跪在这里,就是为了叫他颜面尽失。

    齐鸢本以为,在那日的鞭刑之后,他已经不会再更加丢脸了,他站起身后,有些狼狈地离开,一秒钟也呆不下去,想要御剑回到自己的西溪小院。

    不知是不是因为齐鸢心绪不宁,亦或是方才真的跪得太久了,飞到半山腰的竹林上方时,齐鸢身子摇摇晃晃,竟从自己的东风剑上摔了下来。

    白袍在风中纷飞不止,齐鸢直直地坠入了竹林里。

    他趴着,是个狼狈得不能再狼狈的姿势,半边脸颊粘着泥土,胸口被震得发痛。

    为什么?

    齐鸢就这么贴着地面,眼睛里是颠倒的世界。

    他再一次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觉得委屈。

    自从迟霜里入斩月谷,仿佛原本属于他的所有东西便通通都被迟霜里给夺走了。

    齐鸢自知他的性子没有迟霜里那般讨喜,他做不到谨言慎行,便只埋头修炼,他已经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众人对迟霜里的偏爱。

    可数十年同门情谊,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为什么连一点点的信任都不肯给他?

    方才跪在地上,他心中已经一点点被失望填满,可这会儿却又不住地酸疼起来,疼得他想把自己的心挖出来,获得片刻的宁静。

    在最痛的时候,齐鸢想到的不是孟濯尘,不是陆岐舟,而是在暗室中的幻境。

    他想到那些凭空浮出来的画,画的无一不是他意气风发的模样。

    好像在作画人眼中,他永远是高傲的,耀眼的,从不肯低下头颅的。

    齐鸢闭了闭眼,忍住泪意,支着自己的剑从地上起来,东风剑似乎感知到了他的情绪,嗡鸣不止。

    齐鸢轻抚剑身。

    就算不用搜魂,他也能自己查出真相。

    他要让迟霜里,付出千倍百倍的代价。

    齐鸢没再御剑,而是走回了自己的西溪小院。

    他吃了两粒灵丹,倒头便睡,第二日起来正在打坐,戴穆尧闯进来找他。

    说是“闯”字,因为修士打坐时不可轻易打扰,有可能会出现走火入魔的情况。

    而戴穆尧明显不打算管他的死活,径自就闯进了他屋里。

    戴穆尧没好气道:“师父叫你过去广兰洞。”

    齐鸢看了眼自己放在一旁的玉牌,里头确实有孟濯尘发来的召语,只是他刚才专心打坐,没有察觉到。

    戴穆尧见他拿着玉牌不动,催促道:“你还不赶紧过去!”

    齐鸢下了石床,漂亮的脸上半是漠然:“若是下次,你再这样闯进我的洞府,后果自负。”

    小时候,戴穆尧总是来找他玩,齐鸢便一直没有学别人设下禁制。

    戴穆尧愣了下,转而道:“你这地方我都嫌脏了脚。”

    说完就拂袖而去。

    广兰洞内,澄心真人正在察看迟霜里。

    自今早起,迟霜里便不住呕血,他唇瓣都已经毫无血色,脸色更是看着甚至有些可怖。

    迟霜里方才清醒了一阵,皱着脸说知道自己恐怕是活不成了,即便能活,法器灵根双双被毁,他也不愿意再活下去了。

    他鲜少说这样丧气的话,可见真是痛极,连求生的欲望都没有了。

    望着床上奄奄一息的青年,孟濯尘作为师父,心中感到怜惜。

    就算不用澄心真人说,他也能看出来,再这样下去,迟霜里恐怕是命不久矣。

    因此,当齐鸢出现在门口时,孟濯尘投去的一眼,满是责备和怒气。

    齐鸢身形微微一顿,没再靠近,站在原地道:“不知师父有什么吩咐。”

    孟濯尘道:“残害同门,轻则逐出师门,重则一命偿一命,先前戒律堂中,是你师兄护你,现如今你从暗室里出来,仍然不思悔改。”

    齐鸢安静垂着睫毛听着。

    他想听孟濯尘还能再说出些什么。

    孟濯尘道:“霜里法器被毁,因此郁结于心。你的东风剑完好无损,须开白桃阁还剑,给霜里挑选一把新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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