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拿了嫡子剧本后: 第51章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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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梁前些日子才下过雨,因而天气还有些余寒,不过两岸的柳树芽已经抽出脆嫩的柳条,百花也在春风中盛放。河边除了那些为了生计忙碌的百姓,还有三三两两结伴出游的悠闲身影。

    沈霁与李云杳的身影也在其中,忽然,沈霁看见河边摆卖花草的花农旁边还挂着许多灯笼,她颇感兴趣地走过去,问那花农:“怎么都二月份了,还有这么多花灯?”

    “这些都是上元节没卖出去的,放着也是浪费,就拿出来继续摆卖了,小官人买两盏送给这位娘子?跟花一起买能便宜点。”那花农怂恿道。

    沈霁回头看见李云杳半蹲下来,打量着眼前的花,问:“你要买花吗?”

    “书阁外的庭院景致有些单调乏味,买些回去增添春色也不错。”

    “那这些花灯和花,我都要了,帮我送到沈副使家。”

    花农见她连价格都没问就全要了,兴奋地应下,表示一会儿就给她们送过去。

    李云杳瞥了她一眼:“你买这么多花灯做什么?”

    “装饰啊!咱们的房间已经修葺好了,有些单调,买些花灯回去装饰。”

    李云杳叹气:“你自诩会算账,可花钱怎么这么无度?”

    花农乐不可支地道:“依我看,小官人这不是挥霍无度,这叫一掷千金为美人。”

    “哦?”李云杳望着沈霁,眼神揶揄。后者本来想否认,可对上这挑衅一般的眼神,便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理直气壮道,“爹给我涨月钱了,我钱多,不花放着生锈嘛?”

    李云杳:“……”

    她怀疑沈亿陆自己省吃俭用,月俸都给沈霁挥霍了!

    不过考虑到沈霁最近都窝在家里读书,外出花钱的机会少了,这次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二人沿着河流来到了迎祥池,这边有园林和水榭,环境幽雅,许多文人墨客就喜欢在这边举办雅集、诗会。

    进士科省试之后,这些举子们都在静候成绩,让他们静下心来看书是很难的,故而今日这迎祥池的水榭处也聚集了一批举子在办雅集。

    沈霁最喜欢凑热闹,因此她与李云杳也站在人群中围观,而生怕人流将她们挤散,李云杳伸手揪住了沈霁的衣袖,后者感觉到了袖子的拉力,干脆牵住她的手。

    李云杳看了看沈霁,见她神色如常,便也沉默地移开眼去。

    这里的雅集基本上是对答案现场,不过因为闯进了一个人,这雅集的气氛顿时变了:

    且说上一刻众人还在说赋,并且互吹对方的文章华丽,是上乘之作,下一刻便有一个举子轻蔑地抨击道:“文章空有华丽的辞藻,而无道理、高意,又有什么用?”

    沈霁颇为认同他这句话,毕竟这话与她老师李穆崇尚文章的雅正、反对浮夸之风有异曲同工之妙,若不是她常在李穆跟前晃悠,知道李穆没有别的学生,她怕是要认为对方是李穆的学生了。

    不过对方这话却引起了别的举子的愤慨,双方随机展开了激烈的争辩。

    沈霁看着那举子舌战群雄,而且吵到面红耳赤后,干脆解开衣襟。沈霁见状,扭头遮住李云杳的眼睛,说道:“这举子为人粗狂,脾气也有些暴躁。”

    李云杳并不在意那举子的举止,她只因沈霁的小动作而抿唇轻笑,道:“天下读书人,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温文尔雅的。”

    “你有辱斯文!”水榭里已经有别的举子抨击那暴躁举子了。

    也有人开始劝他们:“仲涂兄,莫要激动。”

    “仲涂?你不是字绍元,意为继承柳宗元的意志的吗?”有认得那暴躁举子的人开口。

    他这么一提,便有更多人想起来了:“这么说,这就是柳肩愈了?”

    李云杳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那暴躁举子道:“我改名了,如今叫柳开,字仲涂!”

    “你不是自称‘师孔子而友孟轲,齐扬雄而肩韩愈’嘛?为何要改名?”此人话语中虽是疑问句,但不乏调侃讥讽之意。

    “原来是柳开。”李云杳恍然大悟。

    “隐娘认识?”沈霁问。

    李云杳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人是非,便道:“回去再说。”

    不过两人并未立刻离去,随着越来越多人知道眼前的暴躁举子就是柳开后,一部分举子便不再参与讨论,只剩一些与柳开有不同见解的人继续讨论。

    沈霁记住了几人,其中有性格儒雅的宋准,也有对自己这次贡举信心满满的徐士廉。

    李云杳见天色已晚,便拉了拉沈霁的手,道:“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回去的路上,李云杳并未松开沈霁的手,后者沉迷于听八卦,倒也无心留意这些。

    “那柳开出身书香门第,他少年时便已有名声传出,不过比起其才学之名,他最广为人知的是他的胆量与勇武。传闻他十三岁的时候,家中遭遇盗贼,家人皆被吓得肝胆俱裂,唯有他抽出剑与盗贼搏斗,击退了盗贼,还切掉了盗贼的脚趾。”2

    沈霁道:“我对他稍微改观了。”

    “他的性格粗狂,很容易为自己树敌,就像刚才在水榭中,他的言语可是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他还未中进士,便已经招惹了许多谩骂诋毁。大家都以他屡次行卷却屡次落第的事嘲讽他。”

    “行卷”是唐代留下的风气,因为唐代和五代考科举不仅看临场考试的能力,也看平日的才学与名气等。所以为了能让主持贡举的考官选取自己,许多举子都会在靠前给考官“行卷”,让考官眼熟自己。

    虽然朝廷屡次申明不得“行卷”,但因为只是言语上的禁止,而没有实际的惩处措施,因而“行卷”之风屡禁不止。

    柳开自认为自己有才学,奈何科举考试并不公平,所以他也不得不四处“行卷”,从大名府知府王佑,——柳开是大名府人,解试的时候应当是在大名府考的,——到窦僖、梁周翰、卢多逊,乃至这次负责贡举的李昉等,他都多次向他们“行卷”,以至于“行卷”的文章多达一车。3

    沈霁道:“嘿,除了王佑,这些都是我耳熟能详的熟人。”

    李云杳顿了下,发觉还真是这么一回事:窦僖乃窦説的五叔父,梁周翰便是那个赵老大打算封赏他,还未正式下诏,他便提前跑去谢恩,结果被撸了封赏的言官。卢多逊、李昉也都是沈霁认识的人。

    沈霁又问:“我要是到了参加贡举的那天,是不是也得‘行卷’?”

    “那有何公平可言?”

    沈霁道:“大家都‘行卷’,只有我不‘行卷’,那对我岂非不公平?再说了,每次的贡举,能进士及第的也就那十几个人,我做什么要当那活菩萨,将机会让给别人?”

    李云杳知道她说得有道理,但还是习惯性地反驳她:“你这么想是不对的。”

    “不对的不是我的想法,而是这贡举的制度、权知贡举的人。若贡举的制度规章能更加完善,彻底杜绝徇私舞弊的机会;若权知贡举的人能摒除私心,仅以省试的文章道:“纵使你不去‘行卷’,中选的机会也很大。”

    沈霁倒也不否认她的话,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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