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知卿仙骨》 第71章 正文完结(第1/5页)
第71章 正文完结
自姜国塔那一日?起, 流筝昏迷了整整两个月。这段时间她时?而混沌迷茫,时?而能听见雁濯尘坐在她身?旁同她说话。
他说:“流筝, 我是念着你,才能从业火深渊里爬出来,我只有你一个妹妹,若你有三长?两短,我又何必费尽艰辛地求生呢?”
他说:“流筝,我曾以性命向莲主起誓,若你寻了短见,我也不会苟活。这的确是欺你心软,可是流筝, 我恳求你,为了我好好活着。”
不仅要活着, 而且要好好活着, 要活得风光,活得痛快。
夜里无人时?,流筝紧闭的眼角流下泪水, 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 可是每次想到季应玄,仍会再剐下一道伤口。
也许早在带她去?周坨山时?, 他就已做好了与业火同殒的打算,所以才会带着她四处奔走, 才会在意识到业火对他的侵融后突然不告而别,即使是被她逼迫现?身?,也是满腹算计, 满嘴谎言。
即使是太羲神女,为了镇压业火, 也落得个身?陨魂散的下场,流筝清楚,若非季应玄先她收拢业火、缠住神识,并对刺入他心脏的不悔剑毫无抵抗,她绝无可能如?此轻松地将业火彻底镇灭。
必然要效仿神女当年,斩断七情,散尽生机。
流筝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睁开眼,看见了手腕上的紫色灵石手镯。
“骗子。”她声音哽咽,绝望到了极致:“若你从一开始便坚定了心思?要报复我,要剖回?我身?上的剑骨该多好,至少我如?今不会这样?难过。”
甚至对她的最后一个承诺——同生共死,也只是敷衍她的谎言。
流筝扶着眩晕的脑袋从床上撑起身?,听见屋院内外空荡荡的,冬夜的寒风从庭院吹进她的心里。
她独坐了一会儿,有些冷,终于打定了主意,悄无声息地叠被理床,铺墨留信,然后带着落尘的机括匕首,推门离开了太羲宫。
雁濯尘猜的没错,流筝离开太羲宫后,动身?往掣雷城的方向行走。
不悔剑已与业火同葬,剑骨碎裂后的流筝再次成为没有命剑的寻常剑修,幸好她还?有机关鸢,载着她飞往掣雷城的方向。
业火已被彻底镇灭,掣雷城里变了副模样?,城中的妖魔四散溃逃,夜罗刹族又在闹内乱,帘艮顾头不顾尾,何况西境莲主身?亡的消息传开后,帘艮也失去?了往日?的震慑力。
流筝一落地,就有几个食人骨肉的小妖怪盯上了她。
它们尾随着流筝来到俯鹫宫外,见她还?要往里走,怕到手的肥肉便宜了别人,跳出来扑咬她。
流筝拔出机括剑说:“你们该找个地方好好躲着。”
小妖怪打架的本事没有,识人高?低的眼色却不弱,一看流筝便是灵力空荡的寻常修士,虽不知她到这混乱的地方来做什么,先拿她嘲笑了一番。
流筝眉眼冷淡,拔剑,攻击。
剑骨已碎,浑身?的筋脉一动辄疼,只剩下剑招可以抵挡,流筝穿梭在几个小妖怪间,分而制之,斩断了它们的胳膊和腿。
这边麻烦刚解决,俯鹫宫里突然又涌出许多妖魔怪物。
原来它们藏身?掣雷城中,或多或少曾受业火焰气的滋养,业火被彻底镇灭后,都?变得狂躁焦虑,一边提防被东界的修士找麻烦,一边到处寻找滋养之物。
流筝清净纯明的气息令它们垂涎,同时?她冷淡轻视的态度又惹怒了它们,于是它们从俯鹫宫里扑出来,一拥而上,想把她撕碎。
流筝手持一柄机括剑,穿梭在众多妖魔怪物间,后赶来的雁濯尘看到这一幕,却静静躲在一旁,没有上前帮她。
缈缈急得抖了抖耳朵:“让我去?,我一口就能把它们全咬死。”
雁濯尘制止了她:“你不了解流筝,这些脏东西杀不死她,但倘若你我去?救,会让她觉得自己一无用处,也许就更不想活了,而且,她最近心里难过,也该找个地方发泄一番。”
缈缈心说,这发泄可一点都?不痛快。
流筝虽未受重伤,但难敌围攻,眼见着纠缠的妖魔越来越多,寻隙抛出机关鸢,飞身?进俯鹫宫中,落往姜国塔的方向。
“走吧,跟上去?。”
经历打斗后的姜国塔看上去?更破旧了,周身?布满裂痕,风一吹便摇摇欲坠,只是不知被什么力量支撑着,始终没有倒塌。
流筝走进姜国塔,身?后的妖怪却脚步迟疑,不敢跟随,眼见着塔门在面?前再次阖上,四顾后便要作鸟兽散。
不料却被拦住了去?路。
雁濯尘身?姿清濯,与他并肩的缈缈更是神姿高?彻:“流筝姐姐不陪你们玩,我来陪你们玩儿如?何?”
塔门在身?后关闭的瞬间,流筝隐约听见虎啸与妖魔们的哀嚎,但她懒得回?顾,只是失魂落魄地往高?塔中央走,直走到当日?大地裂痕的面?前,看见狭窄的高?窗透过一缕阳光,正照在这宛如?愈合的伤疤一般的地方。
流筝蹲下身?,开始用机括匕首挖地上的青石板。
匕首钝了,就换机括剑、机括锹,所有的机括都?钝了,就用手一点一点往下挖。
掣雷城中无日?月,她只记得光影明暗了几回?,手上的血肉磨破了,又慢慢结痂。
雁濯尘终于看不下去?,闯进塔中,要带她走,流筝牵着他的手背贴在心口,说:“哥哥,我能做到的只是活着,可是只有在这里,在他离他最近的地方,我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我闭上眼睛,梦见的是他从前,睁开眼睛,就想到他已离去?。”
她袒露自己的心扉,就像两个月前大地裂痕开合的一瞬,像昙花乍现?,明月隐没,只留下一道永不消弭、日?渐深刻的伤疤。
看着她无奈到极致,木然如?行尸一般的状态,雁濯尘不敢再逼她,也不忍再逼她。
他日?夜守在姜国塔外,为她留一片不受搅扰的清净地,缈缈到处给她找新的挖掘工具,时?而看她的脸色,从旁帮她一起挖一会儿。
当然有更快的破开地隙的办法,但是流筝不提,雁濯尘也没有主动帮忙。
谁都?清楚,包括流筝自己——她需要的不是最终的真相,而是自欺欺人的过程。
不知过了多久,冬换春夏,鸟雀啾鸣。
流筝靠在一旁休息,难得她没有重复梦见被季应玄推开的一瞬,平静的梦境里,是一片玉色的茫茫天地,面?前一道绰约的身?形,梳着繁复美?丽的高?髻,如?华茂春松,罗衣飘摇,时?而将逝。
流筝想要看清她的面?容,不停地向前走,奈何眼前这迷雾一般的玉白色,总是拨不开、撩不散。
“非是你离我太远,流筝,是我只剩这副模糊的面?容。”
她的声音轻且浅,若不仔细听,几乎要与微风混迹难分。
“我只够凝成这副模样?,来你的梦中与你相见。”
流筝停在数步外望着她:“你是……太羲。”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旧钢笔文学】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旧钢笔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