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雄竞文女扮男装: 20、留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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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那么盈盈端立,身后四头毛发雪亮的骏马高衬在她的身后,不复方才蹄声雷霆雨落一般的凶猛,现在温顺得很。

    这些马要是知道它们面前这女人曾十五岁拦街杀马,还会这么温顺吗?

    才这么想着,便衔上晏长珺直直望来的目光,贺镜龄心头微震。

    她对于徐之衍、裴缙的到来并不意外,他们本该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什么她也来了?

    但这是她的田宅,她来,似乎也无可厚非。

    目光越过重肩,似是专门寻她似的——可别不是寻仇来的!

    听闻晏长珺说起祭祀开始可否,徐之衍很快同裴缙交换了眼神,果断道:“当然可以,就等殿下您来。”

    晏长珺这才将目光收回,漫不经心地扫了二人一眼,“嗯。”

    “你们还不快点……”徐之衍回头转身,发声招呼时,却有一沉闷的跪地声打断了他的话。

    众人俱是惊愕地转头看去:方才那给贺镜龄拿椅子的佃户罗五,双腿一折噗通跪下。泥土潮湿飞溅,青色的衣摆登时沾染上土褐色。

    罗五跪下还是不够,他直挺着上半身,急促膝行到了晏长珺的身前,同时嚎哭不绝:“嘉琅殿下,嘉琅殿下,草民有冤啊——”

    璇玑持剑,肃容挡在那膝行的男人身前,冷声逼停:“休得靠近。”

    那罗五不过眨眼功夫,就将眼睛哭红,泪水垂挂眼睫,一副梨花带雨模样,眼睛红肿,肿得贺镜龄差点惊掉下巴。

    不是,你来真的?

    不同于璇玑的警惕,晏长珺相当淡然:“你有何冤情,倒是说来。不仅仅是本宫在这里,还有两位锦衣卫大人也在这里。说清楚了,痛快点便即可送去监狱。”

    哪有这么痛快交差下狱的?她说得倒是轻松。

    贺镜龄心下无言,不料那罗五竟然又嚎哭不绝:“草民乃是嘉琅殿下的佃户,本来该好好种地,可是,可是却没有做到,还让人把家中田地占了去。”

    “现在秋收,却交不出东西来……这祭祀,我们家什么都拿不出来。”

    他哭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碍于璇玑持剑冷脸站在旁侧,不敢妄自动弹膝行,便在原地作磕头状。

    众人屏息凝神,瞧着那嚎哭不绝的罗五,各自默然。

    裴缙瞄了一眼远处田垄,见仍是一片夕阳烧红的空荡模样,便咳嗽了几声。

    罗五便哭得更加放肆,方才还是泛红得眼角如今已经整个肿起,可他痛哭流涕半天,却是一句连续的话都未曾说出。

    简称,浪费口舌。

    晏长珺微微抿唇,垂下眼睫别开了视线,可这佃户还未停止纠缠,一直吵闹不停。

    这地方说是她名下的田宅,但她名下的田宅实在是太多了,她大概是某次顺手便将这地方交给了徐家。

    那时的她自认良心未泯,考虑到这位进士的薄命,便做此决定——但她没想到会这么令人倦烦。

    罗五喊冤诉苦之声不绝于耳,徐之衍连续迈过两步,执意拉走他,一边怒斥:“今天本来是祭祀大好日子,没计较你便罢了,你怎会如此失仪!”

    但罗五比徐之衍大上一圈,他没能拉得动罗五。当然,或许是他不想拉动,或是罗五不想动。

    总之,拉了半天,不过几尺之距。

    璇玑眉头皱得愈深,正想亲自赶人时,晏长珺却悠然开口:“不用带他走。本宫难得来,便遇上这种事情,自然要替你做主。再说一遍,本宫在这里,锦衣卫大人也在这里。”

    那罗五抽泣几声,这才好容易平复下来,低眉似是相当恐惧地看了一眼贺镜龄,低声道:“就,就是锦衣卫大人呀!”

    此句一出,不啻于水入油锅,众人面色一变。

    裴缙立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旁的人冷静,你且继续说。”晏长珺沉声,声音不大,却倏然止住所有嘈杂。

    罗五伸手,颤颤巍巍地指向旁侧的贺镜龄:“就是,就是那位大人!”

    晏长珺挑眉。

    贺镜龄皱眉。

    明明已经做好充分心理建设,但听到这种鬼话的时候,她还是不由得心中一震。

    循着指向,晏长珺同别人无异,她也望了过来。

    她唇畔似乎扬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眸中如今映入星点霞云颜色,不似方才纯澈。

    她怎么好像知道的样子?也对,本来就是她的田宅,她知道也是当然的。

    “对,那位大人,那位大人怎么了?”她玩味地接过话头,像是在说一件寻常的事,

    那位大人感觉有点紧张。

    贺镜龄一边暗想,一边咽下一口唾沫。她本想解释,但刚刚被晏长珺一盯一笑,如今又是冷汗涔涔。

    她看了一眼旁边两个不动岿然的家伙,心下浮出一个奇怪念头:她不会要首个出局吧?

    是了,她都和女主肢体接触了,死了好像也是符合设定的。

    她缓缓闭上眼。

    但那死罗五接连不断地念起她的名字,数落她那些莫须有的罪过一刻不停。

    “……贺大人上次缉盗,又入了草民的宅,”罗五如今说起话来流畅得很,“还夸我家那把如意云纹太师椅好呢!”

    贺镜龄:……

    这就是你刚才搬椅子出来的理由?

    于是她还是睁开眼。

    恰好那家伙又奉上一个褐色方盒,正是之前裴缙给她展示过那个。

    “贺大人贵为正五品千户,草民伸冤无门,也只能暗自留下这些东西,”罗五音调沉痛,又双手捧送上那方盒,“还请嘉琅殿下过目。”

    晏长珺从璇玑手中转手接过方盒,道:“嗯。本宫也想看看,这锦衣卫胆子是有多大——”

    贺镜龄终于按捺不住,“殿下——”

    却在旁边裴缙一个凌厉的眼神下偃旗息鼓了。

    算了,她本来就没做过这些事。

    晏长珺慢条斯理地打开锁扣,修洁匀称的手缓缓翻动那些证物材料。最后,她捻出一片袍角。

    她拿了出来,捏在手中仔细端详,然后目光缓缓游移到贺镜龄的衣服上。

    在余晖照映下,两者泛着同样的青蓝缀金颜色。

    !!!

    贺镜龄又想开口解释了。

    “看起来,这些证据的确有些说法。”晏长珺的声音轻渺,她还相当信服一般,点了点头。

    看来,她贺镜龄今天真的是要死了。

    不是,就一片衣角能有什么说法?女主你是怎么想的?

    贺镜龄正踌躇间,又听得晏长珺沉声:“不过,光凭这些东西不足以定罪。”

    ……女主您还真是聪明。

    不知为何,贺镜龄左眼皮猛跳不停,她又想起她们在马车上时的谈话。

    田垄外面忽闻些许铃声,贺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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