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小姐今天退休了吗[星际]: 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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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7  ? 终章响彻之刻(1)

    ◎史者不言,岁月为公。◎

    法尔希德是在自家的小花园里自杀身亡的。

    尸体被发现时, 皮肤已经被他豢养的几只夜枭啄得溃烂。

    一只鹦鹉停在尸首上,华丽的尾羽如金属质感,直嚷嚷:“阁下,大吉大利!”

    ……临死前, 他为自己的诸多“罪行”拟造了完善的证据链, 封存在一个小匣子里, 从“挑拨离间谗害边将”到“隐瞒安达扣押方彧”——

    把安达兄弟和方彧间的一笔烂账,统统认到了自己脑袋上。

    不愧是干特务的人, 写供词比真的更像真的。

    ——要解决的最后一人主观能动性太强,还没等人动手,他自己就把自己解决了,还附赠了全套的公务文书。

    这样轻而易举,裴行野倒有些怅然若失的样子。

    他看着架上的翠鸟,轻声问:“他下棋时一定很会抢先手吧?”

    翠鸟不言,鹦鹉抢话:“大吉大利!”

    法尔希德只留给裴行野一张字条, 用血写就。

    “我养了许多鸟。鹦鹉善言, 可以讨好愚蠢的上司, 使我晋升;翠鸟好颜色, 可以提供美丽的羽毛,使我情怀舒展;夜枭凶戾残忍,可以啄食我的身体,使我死后不落入敌之口……”

    “他们各以其独特的用途,回报主人多年的眷顾。”

    “君子不器, 禽兽为之。我完成了我的用途, 您是否也该去完成您的?”

    菲尔南一怔:“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完成……用途?”

    裴行野仰头, 去解翠鸟足上的铁链, 温和地说:

    “老丘八, 大概是因为语文学得不好吧。”

    法尔希德自杀的次日,青鸟号再度掠过桑谷领空——

    裴行野率军出征了。

    ……

    菲尔南诧异道:“阁下为什么这么着急?战前准备还没做好。”

    尽管从未觉得菲尔南在军事上有一星半点的天赋,裴行野仍托腮指向星图,耐心地说:

    “方彧一定是想彻底吃掉德拉萨尔后,扭头往奥托跑,把战场拉到奥托去。德拉萨尔是来不及救了,但还可以把她堵在半路。”

    菲尔南不明所以:“廷巴克图才是她的根据地,为什么反而要往奥托跑?阁下又为什么不让她去奥托?”

    裴行野垂下眼:“廷巴克图离远星太近,远星领会坐收渔利。奥托……那才是她民心所向的地方,她若真的过去了,奥托恐怕会不战而降。”

    菲尔南:“那,兰波提督部可以拦截,为什么……”

    裴行野平静地说:“兰波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躲还来不及哪。”

    菲尔南一愣。

    如果裴行野最终平定了方彧的话,兰波今天的观望避战,岂不是板上钉钉的罪状?

    这样的行径,怎么能说是聪明呢?

    ——除非,方彧不会输。可裴行野毕竟是当世名将,就算方彧再厉害,他们怎么能肯定哪一方的成败?

    他对战局一团雾水,对裴的举动却隐隐有了预感。

    ……只有一种可能。

    菲尔南心底一惊。

    ……

    泰坦号。

    方彧抱起胳膊,站在星图前,自言自语:“裴部太快了,德拉萨尔又到现在没吃干净,按这个速度下去,我们会被裴在半路截住的,赶不到奥托了。”

    洛林:“那会怎样?”

    方彧四平八稳:“啊,如果被半路截住的话,局势会比较被动。看来不得不改变一下计划了。”

    洛林:“裴行野不会真的想和您决一死战吧?安达的意思明明就是……”

    “他自己倒是没必要和我决一死战。但廷巴克图和桑谷政府对峙了三年,怎么收场呢?总不能指望大家握手言和,然后各干各的吧。”

    方彧平静道:“他是要替安达一党揽罪,给我,也给黎明塔一个交代。”

    爱玛抱怨:“哼,只是把罪过揽到自己身上,用得着跑这么快吗?直接输了不就得了。”

    方彧笑了笑:“战败而降和战胜而降,结果能一样么?他心存死志,也得为后辈的政治资源考虑。”

    爱玛:“啊,那该怎么办?”

    方彧莞尔:“如果什么都不用想,我倒是很想和裴提督打得头破血流啊……”

    爱玛一愣。

    方彧领兵这么多年,从来只有“讨厌”“麻烦”“烦死了”三部曲,从未承认过自己对战争的偏爱,更从未用向往的口气说过这样的话。

    ……提督有一些变化。很隐秘,她瞧不出底里,只能看出细微的端倪。

    就好像是一个新的人,在竭力扮演着“方彧”的旧角色。

    不会是被魂穿了吧?

    对,发烧后魂穿,简直是逻辑百分啊!

    正当爱玛为洛林永远失去的爱人痛苦时——

    提督伸手托起廷巴克图,眸光一冷:

    “可惜,我不能这么做。什么战胜战败而降——让他不战而降。”

    洛林一惊:“您要干什么?”

    方彧笑叹口气:“也没什么,就是做点对不起他心理医生的坏事……”

    “逼死他。”

    ……

    裴行野按住眉心,皱起眉头。

    菲尔南:“裴元帅,您没事吧?”

    裴行野摇摇头:“没什么……看这个速度,方彧绝对赶不到奥托了。两军大概会在这里遭遇。”

    菲尔南试探道:“那,咱们是不是要胜利了?”

    裴行野自言自语:“方彧多半也知道来不及了,她会怎么办?这个人,一旦以弱对强,总想避免大伤亡,喜欢擒贼先擒王。附近的宇宙条件,又不能打奇袭来捉我……”

    菲尔南意识到他在进行传说中的“运筹帷幄”,不敢再说话,有些敬畏地看着。

    其实,他只从别人口中听说过,裴行野曾是个百战未尝一败的将军。但他真正和他有过接触时,这人解甲归山已经很久了。

    菲尔南一向只觉得这是个体贴周到又心思深沉的长辈,私心不大喜欢他,但今天感觉却不大一样。

    心思深沉之类的特质淡化了,或是被调转矛头对付他人去了,就只剩下令人安心的温和可靠。

    裴行野合上眼,沉声说:“菲尔南。”

    他听出其中命令的含义,忙立正敬礼:“是!”

    裴行野不再以长辈的口气,而是以将军的口吻:“这场战役,你有一个任务,也是唯一的任务。不管是胜是败,你都要照样执行,明白吗?”

    菲尔南一愣:“……是,阁下!”

    裴行野背过身:“看到桌上那个包裹了吗?带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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