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的老祖宗: 第93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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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正文完

    许鸣坐在拔步床脚踏上?, 低着头诊脉,诊了许久,久到榻前等着的丁灵几乎都要站不住,许鸣终于松手, 把?阮殷细瘦一只的手腕塞回被中。

    丁灵急问, “怎样?”

    许鸣指一指案上盒着的盖碗,又指一指门外, 便静悄悄退出去, 双手掩上?房门。

    丁灵走近,俯身打量昏睡的男人。因为消瘦,锦被下身体?极薄, 若不是吐息间微弱起伏,几乎跟不存在一样。深色的枕褥间男人的面庞白得惊人,除了眉目乌黑, 整张脸不见半点血色,连口唇都是极浅的淡白。

    前段时日烧热不退时还存着的三分活气,仿佛跟着那惊人的热度一同走远。丁灵低着头, 视野中阮殷安静地睡着, 眼前的男人如同一片飘絮, 只需一个转身, 便要消失不见。

    丁灵简直不能忍受,伸手攥住男人细瘦的颈间,指尖稍稍用力, 男人呼吸不畅,昏睡中用力皱眉, 便挣扎着醒来。睁眼看见丁灵,淡白的唇边漫起一点笑意, 又迅速收敛。他看见她扼住自己的手,惶惑道,“丁灵?”

    丁灵仍不动?,阮殷竟然也不动?,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待宰的羔羊一样。丁灵扑哧一笑,“你?醒了?怎不问我在做什么?”

    阮殷从善如流,“你?在做什么?”

    “掐死你?。”丁灵道,“你?这要死不活模样,看得叫人生气——与其叫阎王爷索了命,倒不如我亲手掐死你?。”说着便撤开手,走去案边把?盖碗拿过来。

    阮殷伏在枕上?轻轻地笑,“说的是,我若快死了,你?亲手掐死我——我到底下也是欢喜的。”

    丁灵懒怠理他,回来,“吃药。”

    阮殷“嗯”一声,却不动?。丁灵放下盖碗,伸手拉他,阮殷就势攥在她臂间,便扑在她怀里。丁灵被他坠得足下不稳跌坐榻上?,顺势拢着他,“祖宗,吃药了。”

    阮殷不答,在她怀中t?仰起脸,嘴唇贴在颈畔,张着口,绵密地亲吻她。丁灵初时还不为所动?,渐渐被他吻得动?情,指尖如有生命,便隔过薄薄的中单,用力摩挲男人嶙峋的腰线。

    阮殷尖利地叫一声,一口气续不上?来,便委顿下来,他埋着头用力喘一时,又拼死缠上?去。丁灵趁这个间隙勉强寻回神志,在男人又要来撕咬自己时,抬手按住,“你?该吃药了。”

    这句话?好似六月飞雪,兜头一盆冰水砸下来,阮殷终于停下,神色恹恹地抵在她颈畔。丁灵一只手拢着他,一只手去取盖碗。正握在掌中吹凉,阮殷忽道,“你?是不是厌烦我了?”

    丁灵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冤枉,气得要笑起来,“胡乱说话?是要挨打的。”便托着盖碗喂到男人口边,“张口。”

    阮殷不动?弹,只是大张着眼,仰望着她。

    丁灵一眼便懂,她急着要去问许鸣,原不想理他,又狠不下心,只能作罢,便仰首含住苦涩的药汁,俯身贴住他,慢慢渡过去。阮殷被她一触便身软如绵,极轻地呜咽一声,攀着她的手跟断了根的藤一样,坠下来,摔在褥间,细白的指尖犹在微弱地颤。

    等喂完一碗药,男人早神志不清,垂着眼,倚在她怀里说不出一个字。丁灵放下碗,抬手抚摸男人凉沁沁的脸,“你?累了吗?”

    男人许久才摇一下头,“不。”

    “睡一会?”

    “不。”男人缓过神便抬手,仍又固执地攀着她,“你?陪我说话?。”

    丁灵急着要走,“外头还有人等我呢。”

    阮殷不放手。

    “你?睡一会儿,我很?快——”

    “你?就是厌烦我了。”

    丁灵一滞。

    阮殷攥着她,“是不是我一直生病,所以你?厌烦我?”他越说越觉委屈,“只这一回,以后就不会了……你?容我一回好不好?就只一回,我以前不这样,以后病好了也不会——”

    “阮殷。”

    阮殷停住。

    “你?好歹要讲点道理。”丁灵道,“我就不能当?真是有事吗?”

    “你?带着我。”

    丁灵一滞。

    “不论有什么事,你?带着我。”阮殷道,“我什么也不想要,我就想跟着你?,你?带着我。”

    “那……也行吧。”丁灵竟无语凝噎,往外叫一声,“外头谁在?让许鸣进来说话?。”

    阮殷愣住,“你?要出去寻许鸣?”

    “怎么?”丁灵哼一声,“不能吗?你?要不要问我寻他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阮殷总算觉出羞惭,埋在丁灵怀里半日说不出话?,许久轻声道,“我错了。”

    丁灵乐了,“竟然有我们祖宗给我认错的时候?”忍不住逗他,“那我能走了吗?”

    男人攀着她的手立时多加了三分力。“不。”阮殷断然拒绝,“是我错了,但你?不能走。”

    丁灵哈哈大笑,好半日勉强忍住,“你?真是好不讲理。”

    “……你?答应的。”

    “什么?”

    “你?说过的……”阮殷其实难堪得紧,强忍着说完,“以后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什么也不想做,我就想跟着你?。”

    丁灵正待说话?,门帘一动?,许鸣进来。

    许鸣进门便见男人几乎整个挂在丁灵身上?,勾着头,脸颊密密贴在她颈畔。丁灵伸手搭着男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慢慢摩挲他肩臂。许鸣活到十七岁没见过如此刺激的画面,瞬间面红过耳,忙低下头去,“小姐。”

    丁灵虽不觉尴尬,但让少年如此尴尬确有罪过,便道,“让你?久等啦。”

    “……不,也不算。”

    丁灵刻意地和颜悦色道,“在外头做什么?”

    “袁哥哥他们说些中京城的闲话?,还挺有意思,我便在旁听?了一时。”

    阮继善兄弟隐姓埋名出京,易姓袁,如今一个叫袁善一个叫袁余。丁灵心中一动?,“中京城有什么闲话??”

    许鸣如实回话?,“袁哥哥说宫中太后薨逝,宫里九千岁心念太后恩德,竟然自戕殉主,圣人感?佩九千岁忠心,谥号‘忠烈’,命随葬于皇陵之侧——”

    “哪一侧?”说话?的是阮殷。

    许鸣自从入诊,第?一回在这内官清醒时见他,也是第?一回听?他说话?,只觉此人开口自带威压,必是久居人上?。

    阮殷皱眉,“问你?话?——愣什么?”

    丁灵拍他一掌,“这种事人家怎么能知道?”便转向许鸣道,“你?别?害怕。请你?过来,是想问——他近来如此虚弱,是什么缘由。”

    阮殷挨了打,又极不想听?这话?题,便翻转过去,背对着外头。丁灵终于重?获自由,坐起来,抬手放了帘子,隔着厚重?的帷幕坐在榻沿。

    许鸣看不见阮殷,隐秘地松一口气,“我观脉象,大爷应是受过极其严重?的外伤,积年心绪郁结攒下病根,一日被外伤勾起便接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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