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米之上[竞技]: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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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兰·罗斯托5米83的第一次试跳失败了。这是他本场比赛的第一次失败,也使得他和贝兹鲁科夫从开场以来一直并驾齐驱的总成绩,短暂的分出了一个上下。

    打心底里来说,沈应当然更喜欢贝兹鲁科夫。因为贝兹鲁科夫跳跃的姿态实在是很令人着迷。如果问他“你希望谁来获得今天这场比赛的冠军?”,哪怕在五分钟之前,沈应都会毫不犹豫的回答“贝兹鲁科夫”。

    而现在,虽然这个答案依然没有改变但在罗斯托失败后,或许是因为不久前才听斯托罗纳克讲过罗斯托的故事,沈应真情实感的为罗斯托感觉到了难过。

    他从来没有得过第一——即使在青年组也没有,毕竟沈应现在也就只有十七岁,算起来也只是青年组正出成绩的年龄——所以不了解作为第一名却被后来者超过的滋味,但沈应想那一定不好受。

    尤其是,那个后来者甚至比自己还要更年轻。这意味着罗斯托如果想要重新回到世界第一,他的对手不仅仅是贝兹鲁科夫,还有逐渐老去的自己。

    如果是我碰到这种情况……这个想法仅仅只在沈应的脑海中出现了一瞬,很快就被沈应颇为好笑的挥开了。

    “身为世界第一的我被超过怎么办”,这种事情还是等真的变成世界第一以后再去烦恼也不迟。

    虽然中断了这略显荒谬的“换位思考”,不过,沈应之后也对罗斯托多了一份关注。

    罗斯托是和贝兹鲁科夫类型完全不同的选手。

    贝兹鲁科夫在场下是沉默寡言,冷淡阴郁的。别说是其他国家的选手了,就连本国的后辈伊格纳季耶夫,也几乎没有交流。

    从正式比赛开始前的检录一直到现在,沈应唯一一次看见贝兹鲁科夫和伊格纳季耶夫讲话,就是伊格纳季耶夫故意失误后被训话的那一次。

    而罗斯托却很健谈。他和同龄的选手,像是卡萨林、古川正树等人都能聊上几句,跟同国的后辈斯托罗纳克更是频频互动。罗斯托身上有一种“老大哥”的气质,不像贝兹鲁科夫,贝兹鲁科夫就很“独行侠”。

    而到了比赛的时候,两个人的差异就更明显了。

    贝兹鲁科夫的每一次跳跃都是一段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旅程。他的这种状态甚至会影响到观众,在贝兹鲁科夫跳跃的时候,整个场馆都安安静静、少有人声。

    罗斯托和他截然相反。

    阿兰·罗斯托是那种喜欢和观众互动的选手。他在横杆上升到较高的位置后,就会在开始试跳前抬手向观众们示意“来一点节奏”。观众们当然也都很配合,而罗斯托就会在观众们整齐划一的、逐渐加快的拍手声中助跑起跳。

    不管最终是否成功,在完成试跳后,罗斯托都会对观众表达感谢。这一点和贝兹鲁科夫尤为不同。贝兹鲁科夫从不理会观众。沈应甚至怀疑,他可能压根就当观众不存在。

    至于说两人试跳失败后的表现……贝兹鲁科夫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失败过,沈应暂时不清楚他的反应。不过罗斯托,5米83第一次试跳失败后,他表现得非常有风度。

    事实上,用“有风度”来形容也不见得十分贴切。但这已经是沈应能够想到的最接近的词了。

    除了贝兹鲁科夫以外,其他选手都有失败过。而在他们试跳失败后,都是能从神态上看出来的——皱眉也好,耸肩也好,摇头也好,总之是会有这样能够看得出失败的动作。即使是沈应眼里对失败完全不在意的斯托罗纳克也不例外。

    但罗斯托没有。

    他依旧微笑着——不是苦涩的笑,也不是无奈的笑,是那种你经常会在传统的美国政客脸上看到的温和、友善、有礼且亲切的微笑。

    可能只是比他成功后的笑容嘴角弧度稍微小了那么一点点,总之,光看他的神态,是完全看不出他上一跳刚刚失败过的。因为罗斯托表现得太过无懈可击了,沈应反而无法判断他对上一次失败究竟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5米83高度的第一轮试跳,斯托罗纳克是最后一个跳的(他就排在罗斯托之后)。他同样没有成功。

    这一轮试跳的六名选手,除了贝兹鲁科夫之外,其他所有选手都没能让横杆继续留在三角架上。但在第二轮试跳中,伊格纳季耶夫、卡萨林、罗斯托、还有斯特罗纳克都成功跳过了横杆;剩下的里希特也在自己的第三次试跳中顺利通过。六名选手无一淘汰,都进入到了下一轮比赛。

    横杆上升到5米88的高度。

    因为自己已经退出比赛的缘故,沈应反而可以更专注的看比赛。他仔细观察着还在场上的六名选手的每一次试跳,从助跑到起跳到团身到摆体到伸展到推竿,最后一直到过杆,沈应都认认真真的、一错不错的看着。

    他在心里将自己和那些选手做比较。

    现在的他显然和场上的六名选手之间还存在着不小的差距,但这份差距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呢?如果将它拆分到具体的每一个环节,又是哪一个环节,哪几个环节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呢?

    沈应很认真的思考着,不过暂时来讲,他还没有思考出一个所以然来——这个问题本来也就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得出答案的。而观察顶尖选手的跳跃,短时间里也未见得可以看到成效。

    但不管怎么说,这当然,于长远来看,是有益的。多观察,多思考,或许一天两天看不出什么,但量变引起质变,沈应相信,总有一天他能够在这样的“观察与思考”中恍然大悟,最终能够有所收获。

    5米88高度的第一次试跳,贝兹鲁科夫终于失手了。

    他在过杆的时候胸腹部触碰到了横杆——沈应猜测这应该是跳跃高度不够导致的——因此没能在这一跳顺利通过5米88的高度。沈应也终于看见了贝兹鲁科夫失败后的表现,和他猜想的其实差不多。

    正如成功之后丝毫不见喜悦之色,失败后,也无法从贝兹鲁科夫的脸上看到诸如沮丧之类的情绪。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和罗斯托在这一点上还是很相似的,都是那种“成功与失败一个样”的选手。只不过罗斯托不管结果如何,都能始终保持微笑,贝兹鲁科夫则是从来都一脸冷漠阴郁,“生人勿近”的气质格外突出。

    贝兹鲁科夫之后的选手也纷纷折戟,都在5米88的高度败下阵来。但不知道该说是巧合还是什么,就像5米83第一轮只有贝兹鲁科夫一个人成功过杆一样,5米88的第一跳也出现了唯一的一次过杆选手——不是别人,正是罗斯托。

    这样一来,罗斯托和贝兹鲁科夫又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了,甚至罗斯托还要更占优一些。如果贝兹鲁科夫不能够在第二次试跳中通过5米88的高度的话,他反而还要落后罗斯托一步。

    成功过杆后,罗斯托看起来并没有太激动。他只是像平常一样微笑着对之前为自己打节奏的观众表达了感谢,接着又像平常一样将撑杆在一旁的搁架上放好,最后像平常一样走回休息席。

    在回到休息席的路上,罗斯托和下一个跳的斯托罗纳克互相拥抱了一下。回到休息席后,也有相熟的选手向他表示祝贺——就好像他只是完成了一次普通的跳跃一样,完全没有那种“我重新追上贝兹鲁科夫还反超了”的很振奋的感觉。

    沈应因此不由得对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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