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旨成婚(双重生): 78、 大捷(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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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们大勰的公主,咱们疆北的世子妃,我季路元的夫人。”◎

    永安二十二年的早春发生了许多事。

    先是公主意外遇刺, 戛斯人得寸进尺,几度侵扰疆北边境百姓安宁;

    再是宫中疑生妖秽,天子杳然缠绵病榻, 端王无故坠湖身亡,太子不知因何断了双腿,后半生大抵再没了行走的自由;

    百姓们一时忧心如酲,尤处愁云惨雾之时, 疆北却突然传来了起战的消息, 镇北世子季路元奉命出征, 统领十万平卢大军,正式与狼子野心的戛斯部落开了战。

    此番昭彰国威大快人心, 可有人却仍焦心如捣,

    “听闻那镇北世子远不及而立, 如此年轻,能成事吗?”

    有人笑着劝慰,

    “咱们大勰虽向来不缺骁勇善战之辈,可纵观前后数十载,却也从未有一人如镇北世子一般能征惯战且有勇有谋,纵马横刀之姿一如战神降世,堪称我武惟扬,惮赫千里。你呀,大可安下心来,我看那戛斯鼠辈也就是秋后的蚂蚱, 蹦跶不了几天咯。”

    诚然这话并没有多少夸大其词的成分,但遥瞻战况, 戛斯人较之初始设想却要难缠许多。这场仗打了三月有余, 郁棠一开始还能镇静留守平卢主城安抚民心, 后来便再坐不住,她将相关事宜一具安排妥当,只带了泽兰一人,趁着夜色驰骋去了百里之外的疆北大营。

    抵达营地时已经是第二日的酉时一刻,季路元彼时正在大帐之中与商言铮一同推演沙盘,他颦着眉头,冷白二指无意识地转着一枚鲜红的绸布小旗,尤要落旗时却忽闻帐外一阵喧扰,有个胆子大的参将隔着帐门,起哄似的高喊了一句,

    “商大统领,你夫人来了欸——”

    商言铮几日前曾在林中拾到一只中箭的白额雁,那雁子扑腾着翅膀落在巢下,巢中还有几枚待孵化的新蛋,他心中一时不忍,遂顺手替其除了箭上了药。

    可谁曾想那白额雁竟是从此记住了他,伤好之后,每日黄昏都要飞来营地里,用尖尖的嘴峰反复点啄他的唇角。

    这事就此成为了疆北大营中的一桩趣闻,几个平日里同商言铮交好的军将一统口径,都将这白额雁戏称为他商大统领的夫人。

    营帐之中的商言铮笑骂一声,扔了手中小旗,推搡着季路元的肩膀往外去,

    “这帮臭小子真是反了天了,走走走,陪我出去教训教训他们。”

    二人遂一同撩帘出了营帐,商言铮卸了臂上盔甲,有模有样地活动了一下手脚,

    “方才是哪个不要命的说我夫人来了?麻溜儿地站出来,看我不……”

    “师兄!“

    话未说完,泽兰就已经从后方的人群里小跑着冲了出来,如同投石机里的滚圆石弹,囫囵撞进了商言铮的怀抱里。

    周遭顿起一阵起哄的喧闹,商言铮愣了一愣,难以置信地垂了垂眸,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畅笑着将泽兰抱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他箍着泽兰转了一圈,而后才用粗糙的指腹去蹭泽兰通红的眼眶,

    “方才叫我什么呢?再叫一声我听听?”

    这丫头,自他同她表明心意之后,都多久没叫过他师兄了。

    “哎哟哟,还叫什么师兄啊?”

    俏皮话说得最猛的蓝衣参将笑嘻嘻地推了一把商言铮的后背,

    “赶紧的,让她改口叫夫君,你也别愣着了,抱着你夫人回帐去啊。”

    “你滚蛋!”

    商言铮咧着嘴抬脚踹他,

    “我可警告你啊,我师妹年纪还小,你少在她面前污言秽语的。“

    “啧啧啧,还师妹呢?谁家的师兄师妹能抱这么紧的?”

    蓝衣参将拍着裤腿上的脚印子往旁侧挪了挪,

    “说正经的,与泽兰一起来的那位漂亮姑娘是谁啊?我瞧着眼生的很,难不成是你另一位师妹?婚配了吗?若是没有,你替我牵牵线呗。”

    他边说边抬手遥遥一指,崭亮的臂甲像是悬悬招引的幡,倏忽带起了一阵旷野飒响的劲风。

    那劲风悠悠荡荡,以靡靡之势越过营头旌旗,挟裹着春日的煦暖,绵延行过雄伟山坳间漫漫无沿的广袤草场,最终归于潺湲,无声无息地压下颓败的枯黄,冉冉氲出了一片盎然的新绿。

    此时此刻,郁棠就站在这片新绿中央,她弯着眼睛,一身火红袄裙被风吹得袅袅鼓动,一如盛着暮色婆娑起舞的灿丽神女,带着深切的慰怜翩跹而来,欲要将这怜爱赐予她最为虔诚的信徒。

    “季昱安!”

    郁棠朗声开口,半月眼盈盈闪闪,像是含着柔软的夕阳。

    季路元瞳孔一颤,随即情难自抑地笑了起来。

    一旁的蓝衣参将顿感氛围不对,赶忙压低了声音同商言铮耳语,“诶,那漂亮姑娘不是你师妹?那是谁啊?”

    商言铮幸灾乐祸地看了他一眼,“那是……”

    季路元接过话头,“是我们大勰的公主。”

    他大步迎了上去,在暮色四合的温柔里将郁棠用力抱了个满怀。

    “咱们平卢的世子妃。”

    “我季路元的夫人。”

    *

    季世子虽为军中将领,居住的营帐较之旁人却没什么不同,也就是今日郁棠来了,他才不知从哪里翻出了两张柔软的垫子,细致地铺在了栖宿的卧榻上。

    郁棠端坐榻头,一面无意识地抚摸着手下的软垫,一面认真环顾着营帐里的布置摆设。

    帐子的西南角放着一张三尺宽的楠木长桌,桌角搁着个黑瓷的茶壶,壶盖却只盖了半边,弯曲的壶柄甚至还磕掉了一块,如同漆黑墨砚里的雪白纸屑,惹眼的鲜明。

    郁棠走过去,执着那残缺的壶柄来回摇了摇,发现其中的水早就冷了,茶汤的颜色同样清淡无色,也不知已经冲泡了多少回。

    她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虽然明白出征在外不可讲究过多,心里却仍是免不了地心疼起了季路元。

    且不说处在世子府中,就是他二人颠沛在外时,他都向来将她的衣食住行安排得妥妥当当,无一不熨帖,无一不讲究。

    郁棠本以为他贵胄出身,天性习惯便是如此,可今日骤然一见,她才恍然发现这人对他自己亦是惯于将就马虎,唯独于她,才会事事齐备周全。

    她将茶壶放下,视线沿着散乱的茶盏一路向里,发现桌沿边缘放着个与这凌乱桌面格格不入的半掩小锦盒,便又倾身向前,犹犹豫豫地伸手探向了盒盖。

    “瞧什么呢?”

    季路元冷不防撩帘而入,一头黑发湿漉漉地散在脑后,显然是刚沐浴归来。

    “这个……”郁棠心虚地攥了攥指,“我可以看吗?”

    她略一停顿,又很快地补了一句,“我只是好奇里面是什么,不能看就算了。”

    说话间季路元已经走到她身前,握着她的手掀开锦盒的盖子,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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