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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首辅嫡妻》 22、见山月(二)(第1/2页)
外头雪虽停但风未止,呼啸而过,重重地拍打在窗棂上。
卢静燕一面收拾碗筷一面看向他。
“官人直说便是。”
“你可还记得户科给事中孙绍英。”
这人是萧阳麾下的官员,过年时与萧府有过人情来往,卢静燕点头说记得,有些好奇地续问道:“官人提他做什么。”
萧阳握拳阖眸,复又睁开,平静的语气之下隐藏着波澜壮阔的心绪,“他因行贿受贿的罪名入狱,被判处终身监.禁。”他略微一顿,继续道:“我刚从萧玦口中得知,他在刑部大牢里畏罪自戕了。”
卢静燕惊讶地望向萧阳,半晌才反应过来,怔怔地说道:“怎么会?官人不是时常夸他正气凛然,刚直不阿,才将他提拔到京城打算委以重用,连你都赞不绝口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行贿受贿这样的事。还有,这件事为何是玦哥儿来告诉你,刑部的官员们,他们做什么吃的。”
“他是在明目张胆地告诉我,刑部已经是他的囊中物。”
“玦哥儿他……到底想做什么。”
萧阳哼笑一声,不想与后院女眷讨论官场上的事,转而语带悲凉地说道:“我想请夫人多留意下孙绍英的家眷,若是他们还愿意待在京城,那就请夫人多加照佛下,如果他们想离开京城,那就置办好马车,多备些盘缠送他们离开。”
卢静燕看着萧阳的模样,可想而知他此刻心中有多悲痛,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很有可能是萧玦,是他的亲生儿子,除却悲痛他心里更有愤恨,偏偏苏绍云撞在这个当口,想不被萧阳的情绪牵连都难。
“此事我定然放在心上。”
卢静燕伸手抚上他的肩膀,温声宽慰道:“悲大伤身,官人还请节哀。”
萧阳反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晓得。对了……”他抬头望向她,转而问道:“库房是不是有颗百年山参。”
卢静燕回道:“有的,那可是个好东西。”
萧阳闻言颔首,语气状似不在意地说道:“沈娘这回受了委屈,那颗山参就送去徊枝院吧,让她补补身子。”
卢静燕闻言应了声是,将收拾好的碗筷放在红木盘上,颔首说道:“应当的,沈姨娘险些丢了性命,就算官人不提,我也打算送些吃的用的到徊枝院,好好宽慰她一番。”
萧阳平声道:“你看着办就行。”
卢静燕抬头瞧向案后的萧阳,他素来沉静的脸上未有波动,正随手拿起一本奏疏翻看着。她低头收拾好碗筷,放回红木盘中,试探性地问道:“官人打算,如何处置苏姨娘?”
“按照大晋律法,谋杀伤而未死,应判绞刑。”
萧阳的目光并未从奏疏上移开,外头穿进来的雪光与摇晃的烛火相辉映,照亮没有温度的眼眸,“夫人以为如何。”
卢静燕眸光怔了怔,轻步走到他身边,言词恳切地说道:“苏姨娘是我纳进府的,她的为人我最清楚,娇纵跋扈是有,但绝不会歹毒到伤人性命,想来她定是一时糊涂,才做了这样的错事,官人还是从轻发落吧。”
萧阳闻言从奏疏中抬起头,抬头乜向身旁的卢静燕,沉声说道:“苏氏此举恐怕不是一时糊涂,做错事,这样的说法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盖过去,她险些害沈娘丢了性命。”
“官人说的这些我自然都知道,但我还是想劝官人再斟酌斟酌。”
炭石在熏笼里烧得劈啪作响,屋子里明明是极暖和的,卢静燕的手却有些凉,她双手合掌温驯地说道:“将才我在外头瞧见苏姨娘,那模样真是可怜,身子都冻僵了还在同我解释,她说她没料到沈姨娘会病得这么严重,上一刻还在徊枝院和她斗嘴,下一刻就病得不省人事,也没有料到定昌侯会突然身染急症,将京城里的郎中全都请到府中,她只是想捉弄一下沈姨娘,绝没有要伤她性命的意思。”
她略微一顿,仔细端详着萧阳的神色,继续道:“她还说,官人愿意听徊枝院绿环的陈情,却连辩白的机会都不愿给她。”
前几句分辩的话萧阳并未认真听。
可是这最后一句话,不得不说的确有些份量,让他眼底的眸光产生波动。
毕竟苏绍云是他宠爱过三年的女人,若是没有情意那自然是假话,当时他因为萧玦的原因怒火中烧,自然没有心情听她辩驳,这会儿想到她还在冷风呼啸的雪地里跪着,的确勾起他的怜悯和一丝轻愧。
但是,苏绍云不该对翩枝动手。
平日后院里的那些小打小闹倒也罢了,萧阳并未放在心中,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想要去动翩枝的性命。
他想着,心头又涌上不快,眉头深深拢起。
“若是旁人倒也罢了,可是偏偏落在沈娘身上,夫人难道不知道沈娘对于萧家意味着什么?”
这句话让卢静燕的嘴角闪过一丝苦笑。
知道吗。
她当然知道啊。
当初就是因为知道,逼着自己喝下翩枝的妾室茶,逼着自己接受萧阳前几年对她的宠爱,逼着自己认为丈夫心中没有翩枝的份量。
她欠身蹲在萧阳面前,将头埋得很低,语气愧疚地说道:“都是我管教无方,才生出这样的丑事,苏姨娘应罚我更应罚,还请官人连同我一起发落。”
十几载的夫妻,彼此相敬如宾,哪有什么发不发落的话,家丑不可外扬,如果他真的发落自己的妻子,还不知道要遭到别人如何议论。
他无奈地伸手去扶她,眉头虽然紧蹙,但语气已然和煦不少,“夫人这是做什么,此事与你并无干系,你何必让自己身上揽。”
卢静燕并没有起身,锲而不舍地温言道:“一来,此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二来,我是为官人您着想,苏姨娘虽然身为妾室,但她的父亲大小也是名朝廷命官,与官人同在朝为官,这如果真要了苏姨娘的性命,只怕日后不好来往,更何况如今还在年下,喊打喊杀唯恐家宅不宁,官人就饶了她的性命吧,就当是为咱们家,也为孙绍英大人积点阴德。”
提及孙绍英,萧阳怔忡一瞬,抬手重重地掐了掐眉心,半晌后,妥协地叹了口气,“既然夫人为她求情,那我就饶她一条性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日起苏氏禁足菡萏院,吃穿用度裁去一半,再不许任何人伺候,至于她的陪嫁彩月贬为粗使赶去柴房。”
这是萧阳能做的最大的让步,卢静燕知道自己不能再多做斡旋,撑着膝盖缓缓起身,“我代苏氏谢过官人的恩典。官人放心,我日后定会尽心料理后院,不会再让官人有后顾之忧。”
萧阳眉头依旧微蹙,声音一如既往地平淡,“那就有劳夫人多费心了。”
卢静燕刚想要说什么,萧阳绕过书案走到穿过博古架往后堂去,一面走一面道:“我累了先去歇息了,夜已深,夫人也早些歇息吧。”
雪停风声消,天地间再没有一丝声响。
她拢紧身上的狐裘,咯吱咯吱地踩进雪地里。冷风吹动狐裘上的风毛呵得肌肤微痒,她深吸口气抬起头,弯月惨白的月华几乎湮没在阴翳的云后。
她嫁入萧府统管后院这么些年,虽然从来没有受过萧阳的重话,但是也从未受过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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