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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玻璃》 127. 燕羽视角—屋 屋(燕羽视角)……(第1/4页)
【燕羽视角——玻璃屋】
燕羽玩的那款消消乐叫“玻璃屋”。刚上初中那会儿,师恺推荐给他放松大脑的。
后来师恺玩别的游戏去了,但燕羽只玩那款消消乐。
并非他有多喜欢消除游戏,纯属顺手了。“玻璃屋”每过一关,会掉落一件物品,如地毯、水池、路灯、咖啡机、花砖。
玩家可以用那些物品在空地上建造街道与房屋。
燕羽选了片傍山靠海的地。他虽玩这款游戏,但并不沉迷,只放松的时候玩上一小会儿。不过这么多年下来,积少成多,他在“玻璃屋”里建了条街道,有街心花园、甜品店、餐厅、汽车店、琴行……
他只玩基础游戏,并不探索,玩了两三年才发现“玻璃屋”的隐藏功能,每件物品都可藏下一段秘密。即玩家能以log的形式,在每件物品里写下不超过140字符的文字。
在奚市的某些时刻,燕羽点开过几样物品,一面旗帜,一把椅子,一块地砖。他看着空白的log文字框,想写下点什么。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不要那么沉默,但手指在手机键盘上悬了很久,最终,一个字母都没敲出去。
他安静得很彻底。
如果有一天,他走了,他甚至不想在游戏里留下他心里的哪怕只言片语。
他第一次记log,是去江艺上学后。那时,“玻璃屋”里其他的建筑群已被他全部解锁建造完毕,他开始建造一个家,是一栋带花园的私宅。
他在“私宅”院子的围墙上,写了两个拼音。
栏杆log:「lili」
那天他站在讲台上,听见她喊“报告”,是给他家送糍粑还呛燕回南的那道声音。女孩有张倔强的脸,眼睛黑白分明,并没多特别。
直到她说:“我不站。”他才再次看她,记住了她的脸。课间,听到有人叫她lili。他想,是离离原上草的lili吗?
第二次,记在门柱的玉兰花灯里。
玉兰花灯log:「在教室看到很美的晚霞,那一刻觉得足够了,明天离开这个世界也没关系。
有点遗憾只有我一个人看到的时候,她来了。」
为什么会记下这两段,他不知道。
要说有什么明确的、清晰的情感,并没有。
他是个很慢热的人。
实在要解释,大概是某种机缘巧合,顺手了。
所以,顺手在花园的躺椅log写下:「她鸣笛了。」
小桌log:「今天去喂猫,又听到她的车笛。」
她是个特别的人。至少,他没见过她这样的。敢跟老师叫板,替并不认识的转校生出头,鸣笛驱散看热闹的“秃鹫”,误会他了就直接找他质问,发现自己错了便直白道歉,永远硬气、直接、坦荡、真实。
莫名的,他会想见到她,哪怕不说话。有时候又想和她说点儿什么,哪怕是无意义的对话。可他实在不善言谈,说一个字都艰难。
那次在马秀丽超市门口帮她搬箱子,是无意识的。他本听着歌,见她在忙碌,顺手就上前。可搬完了他竟还不想走,躲进货架里,飞速给妈妈发消息,说刚好在小超市买东西,有没有什么要带的,列个清单。不然,他这样不会撒谎的人,一时半会儿真编不出许多件商品来。天知道他在货架里等着妈妈发清单过来时竟紧张了。
假装找不见牙膏在哪儿,酱油在哪儿,已经贡献了他的最高演技。
“玻璃屋”里,他的房子在慢慢建造。
他依然不常记log,有时玩了很多关,才记上一次。记录也随意。
鹅卵石道log:「只能为她吹支笛。」
花园游泳池log:「过马路不要戴耳机。」
游泳池浮标log:「赢了一枚推币机硬币。」
露台遮阳伞log:「不想去学校。。。想去学校。。。不想。。。想。。。」
学校里也没有什么,只有黎里。
为什么会这样,燕羽不知道。
他只知道,黎里是个顽强,勇敢,有力量的人。像江堤上、滩涂中,废船厂里的野草。他忍不住想多看看,感觉她很有生命力的样子。也莫名想保护她身上那种力量,总觉得那种力量很珍贵。
那次在水汇,他本能地站出来挡住高晓飞的镜头;在教室,他挡住对方踢过来的桌子。教室打架,这种事他以前绝对不会做。那为什么做出不属于他的行动呢?为了她吗?不知道,不是经过思考的。或许只是为了还她维护过他的几次人情。
但他发现,他的力量好像回来了一点。
以前,他从来没想过去保护一个人,他连自己都没保护好过,但,他竟然能把她保护好,有了那么点儿存在的价值。
那晚她冲进男厕所来找他,他很意外,但又不那么意外。这就是黎里能做出来的事。
她说:“燕羽,别怕。他们都是纸老虎。”
他并不怕,他只是疼。病入膏肓的疼、无法控制的痛。为什么过去的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呢。那一刻,对自己的痛恨和厌恶达到。
他太过厌恶自己,太痛,回家后呼吸困难呕吐不止,在医院昏昏沉沉躺了许多天。出院后也将自己关在黑乎乎的房间里,什么也不想。
但……他听到了她的车笛声,在走街串巷。
有天,燕羽远远听见她的摩托车笛,忍着脑中剧痛昏闷,披了外套上楼。他慢慢靠近楼沿,伸着头,目光越过红色的瓦片,往巷子里探看。黎里戴着头盔骑着摩托来了。他远远地偷偷地看她。
她经过他家时,竟稍稍放慢车速,朝他家看了几眼。
他心猛地一跳,紧张地往后一退,又再小心看过去。她看了几眼,走了。他的心也慢慢平息。
后来的许多时候,只要他在家,她送货时的车笛声都会将他召唤至楼顶。她每次都会放慢速度朝屋子里看,但她一次都没朝楼顶上看过,不知道也没发现她想看的人其实在屋顶默默望着她。
他真的想和她成为朋友,说点什么。
他努力过,在她酒醉的那晚。
他很努力地想说点什么,让她了解半点自己,但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像一个很久不说话的人,已经忘了怎么发音。
他肌体里“倾诉”这个功能早已丧失了,在很多年前。
那一夜,突如其来的生理反应颠覆了认知。
燕羽一直以为,他是无性恋。不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他这种病态的人,在生理上不会对任何人有冲动。可原来,他是个有着正常生理的人,他本应是这样的。
而他也明确地感觉到,黎里怕是……喜欢他的。他很惊恐,她只觉得他外头好看,哪里知道他里头是堆破烂呢。
那晚,第一次的反应,心理生理的冲击,他惊讶,慌张,难受,继而羞耻,痛苦到整夜失眠。
可到了白天,他莫名给了她钥匙。这代表,他和她有关系了。嗯,想和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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