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归期: 26、心事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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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尝过老板娘端上来的炸臭豆腐后,周遂才知道自己抱怨早了。

    好吃。

    非常好吃。

    或许都不能说是一般的好吃。

    不夸张的说,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吃过最最好吃的臭豆腐了。

    焦黄的臭豆腐炸得外酥里嫩,配上老板特调的香辣酱汁,更是格外入味可口。平时对垃圾食品毫不感冒的周遂,此刻居然越吃越想吃,到最后还剩三个的时候,他甚至有点依依不舍地对期期请示道,“我还没吃饱,我们可以再加一份吗?”

    “不要加。”

    “为什么,”周遂急得指着挂在门口防水布上的牌子,嘟嘟囔囔道,“不是才十块钱一份吗?”

    一早放下筷子的期期云淡风轻道,“你还想吃肉吗?”

    “当然想。”

    “那还留不留肚子了?”

    周遂眸光一亮。

    才灌下一口冰镇绿豆汤的他顿时来了精神。

    “好的,我不吃了,我们留着肚子吃肉去。”

    天色逐渐沉了下去。

    今晚没有月亮,月芒和星辉都被漫布在天幕中的乌云和雾霭遮得一点儿不漏,好像完全消失了一般。朦胧的冬夜像件黑丝绒的外套包裹着这座古色古香的城市,将一路的景致衬显得愈加神秘而美好。

    年长的计程车司机大概以为他们是从外地来旅游的小情侣,一路上都热情地向他们介绍着这座古城的风土人情,不仅为他们推荐了适合情侣夜间散步的市北观江长廊,还让他们到了饭店一定别忘了去尝尝当地特色的水晶肴肉与锅盖面。

    这一刻,周遂的心情极好。

    他享受着这种被人误会的错觉,与期期的全程无意辩解。路途中,他时不时应答着司机的好意,随之望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致,心内暗忖,估计期期这会儿就要带他去吃那个什么肴肉了,下一家店的味道应该也很够意思。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期期带他去吃的下一家店里不仅没有水晶肴肉,甚至连店都算不上了。

    周遂指着居民区内那台炸着串的露天小餐车,略显委屈道,“姚期期,原来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你就是这么打发我的?”

    而期期此刻已经熟门熟路地站到排队的队伍中去。

    “是啊,你不喜欢?”

    “不是,”周遂小心翼翼地解释道,“不是不喜欢,只是这哪里算是吃饭?连个坐下来的地方都没有。”

    “但这里是我很喜欢的。”期期淡淡地微笑,“所以你看,其实我们的喜好是不一样的。”

    老式居民区中人来人往,人声噪杂。

    周遂神色微变,在一片喧嚣中瞬间了然她那毫无攻击性的别有用心。

    在二人对话的留白间,期期付完钱,将一把刚炸好的里脊串塞到了他的手里。他望着手里喷香扑鼻的热串儿,已经猜测到她接下去可能要说什么了。

    但他不愿意听,所以并不能让她再说下去。

    于是周遂短暂地忘掉了平日里钟爱的神户牛肉,一口气连吃了两串平日里看都不愿多看一眼的热量炸弹,继而像模像样地赞不绝口道,“期期,很好吃,是我喜欢的,我非常喜欢。”

    才吞了一小块里脊肉的期期问道,“是吗?”

    “是啊,臭豆腐很好吃,炸串也很好吃,”周遂目色真挚,脸上没有半分玩闹之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你给我舀一碗扬子江的水,我都会觉得很好喝。”

    期期慢条斯理地吃完了签子中剩余的里脊肉,这才抬起头来,认真问道,“周遂,你和女生在一起,一直这么不着调吗?”

    “怎么可能,从前我——”

    周遂嗓子眼一堵,突然不敢往下继续说了。

    开玩笑,早几年春风得意时,什么样的姑娘他没见识过?不论是商务应酬,还是友人间的来往玩乐,各种环肥燕瘦的姐姐妹妹都争着往他身上贴,仿佛自己是开了光的菩萨似的,随便摸一摸贴一贴就能带来好运。

    然而这些事他当然没胆量告诉期期。

    期期的情感洁癖那么重。

    说出这些话来,无疑于自毁前程,自掘坟墓。着实不是明智之举。

    只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己的话明明停顿的那么生涩,为什么期期却不好奇呢,甚至连一句追问都没有,就擦了擦嘴垂下头,继续捏着她手中那枚小小的弹弹球。

    “我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你不好奇吗?”

    “你要是想说的话,还是会告诉我的。”

    期期这一刻的平静,给了他莫名的勇气。

    周遂忽然觉得自己脑袋中那些拐弯抹角的方式完全没有意义。期期只是待人接物比较疏离,但并不迟钝愚蠢,自己想说的话,想做的事,或许她在看见自己的第一时间就早已预料得清清楚楚。从而他们之间真正需要面对的,是任何小打小闹都无法粉饰太平的。

    这一刻,周遂豁然开朗。

    随即他认认真真地把期期递给他的炸串全部吃完。

    “期期,我很想你。”

    “我知道。”

    期期的目光平静如水。

    路灯澄明的光线在她光洁的脖子上流淌,曲折蜿蜒,沿着优美的身姿流淌而下。

    周遂呼吸一滞,“……你知道?”

    “上周,我收到了肖爸爸寄来的信。他在信里,提到了你去拜访过他的事。”

    这一插曲,显然超出了周遂的预料,他心底也不免有些紧张道,“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他并不恨我,也不恨任何人。他说他一直知道我在从前的那件事里是无辜的,所以他希望我能好好活着。”期期的语气淡漠依旧,仿佛在谈论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他还说,今后他会管束好卢雨露,不会让她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哦。”

    周遂其实还想再说些什么。

    可惜此刻被起酥油堵住的大脑已经无法为他思索更多语句表达。

    “周遂,我知道你并不喜欢肖渝,但是为了帮我,你甚至还去了他们家。”期期说,“所以我知道你想我,也相信你心里的确有我。”

    “……这些话怎么听起来,像是你要接受我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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